马儿的嘶鸣声从銮轿外传来,似乎受到了惊吓,猛地止住,銮轿则不受控制的向前倾斜。
司马槿猝不及防,手中“白子”送出,而那颗堪堪滚落紫龙女脚边的“白子”受到斥力,在毫厘间划过紫龙女的脚踝,跌出纱帘。
“何事慌张!”
紫龙女手挥劲气扫开纱帘,后退两步,护住身后眸瞳苍白的司马槿,喝问向銮骄外的斥候。
“回禀紫小姐,上京羽林军将至,两位主将命小人来。。。。。。”
那名莽撞的斥候面红耳赤,磕磕巴巴说道,他还未说完,就见眼前飞起一枚白色的棋子,在半空中化成齑粉,却飘浮不散,围绕空气飞快旋转着。
“小心!”
开口惊呼的是紫龙女,她虽看不明那颗白子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能感觉到在齑粉和空气融合时,似有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正在酝酿生成。
“轰!”
未等斥候反应过来,那团飘浮在空气中的诡异齑粉剧烈爆炸开来,气浪倾荡,宛如一张透明的刀扇,顷刻间将那名斥候的脑袋平平割去,脖颈喷出一柱长血,染红了纱帘前的白狐皮地毯。
鸦雀无声,伺候在銮轿边的宫女内侍们惨白着脸看向銮轿外的鲜血淋漓,就连紫龙女也是倒吸了口凉气,她再淡然镇定此时也禁不住头皮发麻,心中一阵后怕。
扭过头,紫龙女盯向故作平静却终究无法掩饰失望之色的司马槿,许久方才道:“那是什么?”
“力量的一种。”
许久,司马槿道。
紫龙女疑惑不解,盯着司马槿手中的棋子,皱眉苦思,司马槿则黯然一笑,目光越过紫龙女飘向轿外。
世间力量无穷无尽,命运,天意,技巧,或许还有其它,谁能道尽。司马槿在那两颗白子中磨出阴阳磁极,方便操控,又在其中一颗白子中嵌入指甲盖大小道符残片。祭出道符需要文武火,司马槿修为被禁锢,无法祭符,退一万步讲,即便能祭出文火,可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道符又能发挥多少威力?然则司马槿对于力量的技巧所知颇多,利用阴阳磁极将那颗白子挤压成齑粉,借助空气的压迫燃烧引爆,非但能祭出道符,还能借助空气之力将道符的威力壮大数倍。
原本势在必得的一击,却被突然到来的斥候破坏,那斥候引火上身惨死当场,使得福大命大的紫龙女逃过一劫。
天色时而阴沉,时而明媚,司马槿跪坐案前,透过破碎的纱帘遥望天峡。
天峡关外,六千余众的铁骑快马加鞭而来,队伍中高立两面大旗,左书“贪狼”,右书“迎亲”。
上京羽林军中,最负盛名的便是这贪狼营,隶属啸日虎黄霸天。
看着由远及近的扬尘,听着如雷鸣般滚滚荡荡的马蹄声,司马槿抿了抿苍白的嘴唇,也不知过了多久,眸里的冰凝终于破裂,露出令人心恸的绝望。
技巧再精妙,力量再莫测,终究敌不过命运和天意。
女子怀善,亦各有行。
既然没法子逃走,也不会有人来相救,那便只能舍了这具肉身皮囊了。
司马槿如是想着,目光落向紫龙女藏着珠链的那只口袋,眼中却浮起挣扎之色。
皮囊对她而言更多的是累赘和负担,正因这具皮囊,她才背负上那么多本不属于她的命运,可每每想要舍去时,司马槿总有些舍不得。
或许也和三年前那个承诺有关。
乱子过去,迎亲大队继续向前行驶,明知罪魁祸首是司马槿,可也没人敢拿琅妃如何。
红颜倾国,亦祸国,只因琅妃一路北上,大匡前前后后死了多少豪勇将士、虎狼之辈,如今再死个斥候又算得了什么。
血染的荒道上,车轮滚滚,马蹄阵阵。天边光影陆离,龙吟虎啸,风起云涌。雄关两侧,千军万马折戟止戈,沉寂得近乎压抑。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把今天指向一个极不寻常,注定会载入史卷的日子。
而在荒道另一边,那个用一杆银枪挑起这一切的少年踏着沉重的步伐,顶着三名绝代猛将的威压,终于走过漫漫荒道上的最后一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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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恢复正常时间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