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大海之东升起,直到中天。
“侯爷。。。。。。禀报侯爷,他们二人还是留在人生苦短船行中,并没有所行动。”一名神将掀开帘子,对山岛暗殿中,盘膝打坐的男子说道。
男子和王子岳长得很像,只不过少了一条尾巴,面色发青且又显得阴沉。他正坐在暗殿中一块悬浮在半空的青石上,对着穹顶之外,正挂中天的那轮艳日吐纳。很奇怪的是,他每一次吞吐,北海甚至整个北洲之地的阳光也会随着他的呼吸而一起一伏,凡人看来只以为是风和空气的缘故,但凡修为有成之辈都会看出,是有大神通者再利用太阳修行。
“嗯。”
青面男子低声应道,依旧自顾自的修行,连眼皮都没睁开。
“侯爷,是否。。。。。。”那神将满脸戾气,挥手做了个“杀”的动作。
“嗯。”被称为侯爷的男子从喉咙口发出古怪的声音,紧接着,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皮撑起的瞬间,两团金乌从他眼珠中绽放开来,顿时金光四射,火燎火燎,仿佛他已将天头的太阳取而代之。
“侯爷。。。。。。不要。。。。。。”
匍匐在“侯爷”双目神光之下,那神将的身体簌簌颤抖着,紧接着,肉色的液体从他身上流淌下来。不消时,他就好像被大火狂烤的蜡烛,融解殆尽。
“哼,没出息的东西,整天就想着打打杀杀。你再能打再能杀,能厉害得过王子岳?”
青面男子冷哼道,面露不屑:“灭你肉身,保你元神,再去修行百年,我自会超度你!”
那神将的元神虚虚的飘浮在半空,听了男子的话,他竟然面露感激,在半空跪拜,随后飘然而去。
“还没动身吗。”男子从半空青石上走下,遥望北海岸边的人生苦短船行,面色变幻,随即冷笑一声:“以你们的智谋,是无法发现我是假的,看来,你们还真够懒的。如此,等晚上我再派人去提醒你们,若你们还是不动身,本侯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了。”
说着,青面男子走出暗殿,缓缓走到浮岛中一处密林深处,在那里,有两条小溪,和寻常的溪流不同的是,这两条小溪穿插成“十”字,分别流淌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让人有种岛屿被这区区两条小溪切割和包围的错觉。
挽起精致而华美的战裙,青面男子以一种极其优雅且虔诚的姿态,迈入小溪,凝神闭目。
“他蹲在溪水里做什么,难道他平时都是这样。。。。。。”司马槿说了一半,面露嫌恶之色,再说不下去。
“别逗我笑。要是这时把他惊醒,可就前功尽弃了。”安伯尘飞于溪水之上,一只手搂着司马槿的腰,另一只手飞快的在空气中笔画着什么。
“他不是已经在梦里了吗?包括之前他用眼神杀死他手底下的神将,难道不都是梦中所发生的事情吗?”司马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可是玄仙。我还是第一次入梦玄仙,因此,我所设的这场梦,是梦中梦。”安伯尘终于停止了右手的鬼画符,他指向青面男子道:“这两条交叉成十字的溪流,应当对他很重要,否则他也不会在第一场梦境中梦到他所在的浮岛上,出现了这样原本没有的地方。也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让他放松警惕,随后顺利进入第二场梦境中。”
“不过他这蹲坐的姿势的确是很古怪。”安伯尘紧接着说道,语气略微夸张,逗得一旁的司马槿露齿而笑。
两人被玄仙境的青面男子盯住,只有去西海找那百万年老龙这一条路,倘若两人不动身,迟早会遭到青面男子无情铲除,因此,安伯尘和司马槿只能想办法逃之夭夭。面对玄仙境强者,无论多快的飞行道法亦或是瞬移,都派不上用场,若非有安伯尘事先提前给青面男子下了梦药,两人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有一个地方,是青面男子和他手下一众神将,都无法找到的地方,那便是青面男子的梦境。
安伯尘和司马槿唯一的出路,就是通过青面男子他自己的梦境,逃离他的监视范围,前往幽冥教求援,并且将此事告知王子岳。
“你的周天梦术每每出乎我的意料,这次竟然能将梦境当成通道,连肉身都能一同穿梭,好生有趣。”司马槿欢呼雀跃的说道,她的目光飘过青面男子,忽然定格住:“小安子,你有没有发现,他其实和王子岳长得很像。”
“的确。”安伯尘也多看了几眼:“他今次欲害幽冥教,其中或许也有他们彼此间的矛盾。到时穿梭过他梦境时,自然会知道。”
两人说话间,青面男子已经浮坐上溪水水面,鼻息渐渐变得细微而平稳,却是入梦过去的迹象。
司马槿跃跃欲试,只等安伯尘带着她一探玄仙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