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叩叩门框:“莫偷懒了,起来收拾收拾,我们去钦天监。”
“嗯?”
“动作快点,魏公与王血幡等着呢!”
“是!”
三人不敢再磨蹭,赶紧穿好外袍,拿上佩刀跟着宋泽往诏狱去。
所谓诏狱,并非是某一座具体的监狱,而是一类监狱,由镇魂司署理,可直接拷掠刑讯,取旨行事,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三法司均无权过问。
这类监狱,京师共有三座,两座大的分布在内城一东一西。还有一座小的在镇魂司官衙地下,用于临时关押犯人。
许新正一行人这次去的就是位于镇魂司官衙的这座小诏狱,昨晚带回来的那个灵台郎就关在这儿。
地牢阴暗潮湿,昨晚那灵台郎本就被人不小心踩断了双腿,连固定骨头的木板都没夹直接就给丢牢里了,再加上一通审讯,仅仅一晚上的时间,许新正都认不出他来了。
现在他整个人瘫坐在牢房角落里,看到镇魂司的人下来时,眼神满是恐惧,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了,再不复曾经驱使镇魂司抓捕行尸时的趾高气昂。
与他同行的两个手下,一个运气好放回去报信,另一个也挨了顿毒打,半死不活地躺在隔壁牢房,任由他们怎么敲门都没动静。
许新正捂着鼻子,虽然他已经加入镇魂司半年多,但还是头一回下到诏狱来。这儿的气味很难闻,空气中除了排泄物的臭味外还夹杂着一股子血腥味儿和霉味儿,比早期农村自建的旱厕还臭。
宋泽踢了下他的屁股,他才不情不愿地跟着韩烁进去把人架出来。
四个人两两一组,将这俩嫌疑犯拖出了诏狱,从后门出去正好碰上去马厩提车的另一支小幡。领头的花幡执事叫乔刚,同属王景渊麾下,老熟人了,上回去钦天监捉拿妖女也是他们这一支小幡同行的。
这辆马车也不是镇魂司自己的,是昨晚钦天监这倒霉蛋驾来的,一并被当成罪犯拉回了镇魂司。只不过马儿的待遇明显比灵台郎好,往马厩一关该吃吃该喝喝,今儿放出来还能拉车。
众人将两个半死不活的犯人丢进车里,魏谦与王景渊也骑着马过来,同行的还有两个衣着绯袍的文官,其中一人许新正还认识,正是上回在钦天监遇到的那位冬官正。
都是老熟人了,可惜这一回,风水转到镇魂司这边来了。
这两个文官是来镇魂司要人的,但看他们的脸色似乎在与魏谦的谈判中落了下风。
现在人算是要归还他们,但镇魂司却要同行去钦天监,显然事情还没结束。
许新正一个小喽啰也不敢多问,只能跟着队伍一路往钦天监去。
一路无语。
一行人抵达钦天监大门口时,秦血幡带着麾下众执事与另一支披盔戴甲、衣着鲜丽的军队几乎同时抵达。
“御林军?”
“魏公,这是何意呀?”钦天监同行的两位文官顿时又惊又恼。
御林军,负责守备皇宫的禁军之一,并不归镇魂司管辖,理论上也不归魏谦管,但他偏偏就是有法子能调动。
听到二人的话,魏谦骑在马上只是浅笑:“咱家听手底下人讲上次来钦天监捉拿魔教妖女,却被钦天监百般刁难,险些都回不来。咱家胆子小,此番再来钦天监,便多带些人壮壮胆子,陶监副可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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