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雄一愕,杨雪话里的意思,他听得很明白,杨雪是在告诉他,去掉他的党政办主任,并不是杨雪有意为之,而是因为特殊原因,所以才将他调到了财政所所长的位置,奇怪的是,杨雪怎么知道财政工作是他的老本行?
“不必奇怪,当初将你从党政办调出之时,我就有这个打算,但是当时情况比较特殊,而且我觉得应该给你一个警告,所以我没有付诸行动!”说到这里,杨雪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不过,老马,当时那件事你确实做的欠考虑,你有顾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能容忍你这种态度!”
原来杨雪,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马雄低下了头,杨雪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对他震动极大,马雄这时才有明白,他怕的,不是杨雪这个人,而是杨雪这种态度,杨雪不能容忍虚与委蛇,敷衍塞责,而他,偏偏是这样的人。
心结散去,误会消融,马雄心悦城服,马雄自谓深通人情练达,可是在年轻的杨雪面前,他第一次发现,他守了近二十年的官场之道,其实并不高明。
马雄没有和杨雪客气,拎着那条中南海出了杨雪的办公室,不需要客气,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杨雪的人。
目送着马雄离开办公室,杨雪的目光落在那本厚厚的财务报表和帐本上,眼神锐利起来。
马雄刚出书记办公室,又被请进了乡长办公室。
贺长富微笑着,扔了一盒红塔山给马雄,马雄不客气的笑纳,他清楚贺长富叫他来的目的,不过,他决定见机行事。
相比于杨雪,马雄很清楚贺长富的为人,他被贺长富提拔到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并非是看中了他这个人,而是看重了他的礼。
如果没有那两千元钱,马雄相信,在贺长富的心里,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永远也轮不到他。
同样是烟,杨雪的心思,比贺长富不知道干净多少倍,当年杨雪撤了马雄的时候,马雄曾经拿着礼品去求杨雪,但杨雪丝毫不为之所动,那时马雄也恨过,但是如今想来,杨雪是对事,不对人。
是以,虽然贺长富提拔了马雄,但马雄并不感激,今天杨雪的一席话,令他明白了太多,太多。
“老马,财政所所长虽然不如党政办主任,不过,你先干着,以后有机会,我会给你调整的!”贺长富一改往日的严肃,一脸温和的笑容。
我倒是觉的,财政所所长也不错!马雄在心里说着,但他没有辩驳,贺长富如此说,不过是在挑起他对杨雪的恨,对不起,他现在对杨雪,实在无恨。
“那我就先谢谢贺乡长了!”马雄不动声色的回答,对贺长富虚与委蛇,他心安理得。
“哦,对了,刚才听叫你的人说,你刚才杨书记办公室出来?”漫不经心的一问,但贺长富的眼睛,却凝视着马雄。
“杨书记要看帐本和财务报表,是我送过去的!”马雄没有隐瞒,他也隐瞒不了,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拿着帐本和财务报表进了书记办公室。
“杨书记怎么说的?”
“杨书记让我放下,然后说让我在财政所好好干,然后我就出来了!”
贺长富有些失望,不过,他早就猜想到这样的结果,杨雪根本不会向马雄透露什么,贺长富挥挥手,让马雄离去。
贺长富失望的表情,马雄看在眼里,他知道,现在是贺长富头疼的时候了!
怎么办?
贺长富心里有些乱,他清楚杨雪看帐本和财务报表的目的,他也清楚自己做过什么,这不是一个清者自清的社会,他自问他做的没有错,但是,万事都怕较真二字!
如果,杨雪抓住这一问题不放,他该怎么办?
贺长富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窗外,红色的夕阳渐渐隐去最后一丝光芒,夜色渐起,黑暗吞噬着大地,吞噬着贺长富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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