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自己的场子里,点了两个新来的小妹妹马杀鸡大保健了一番,正迷迷糊糊舒坦着呢,突然手机很扫兴地响了。
张大龙一阵厌烦,不过这个铃声是给要客设置的,都是需要招呼的头脸人物,张大龙也就没有造次,很快接了起来。
“陈所,稀客呐,都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不是哪个小弟又给你添麻烦了吧。”张大龙说话之前,看号码已经知道是北站派出所的陈副所长给他打电话。
若是三四年前,他的黑车队生意还没磨合正轨,他还是要怵几分的,少不得逢年过节意思一下。
可是如今,他已经有了正规的物流公司,成了几大快递的分包商,明面上洗白了不少,生意做大之后也开始结交分局的领导,跟陈所长打电话就没那么小心了。
陈所长也不计较这些屁事,直截了当放话:“张大龙,你小弟今天在北站惹了事儿了,最好管管,别闹得不可收拾。他口花花冒犯了个女大学生,还把人打伤了,那女大学生背后有个人面挺广的黑律师撑腰,拿捏我们所里,我也罩不住的。”
张大龙还有几分脑子,虚心地问:“黑律师?什么叫黑律师?没证的么?”
“没证的,不过本事不小,没证应该只是因为他还没毕业——看着可年轻了。”
“原来是个嘴上没毛的小白脸……谢谢陈所提醒,中秋节都忘了去拜会,明天给你补上礼。”张大龙皮笑肉不笑地说,也不会真的承陈所的情。
他是社会上混出来的,听了这个电话的时候,就第一时间预料到,陈所肯定是把他出卖了,把他的信息告诉了仇家。
对方现在来通风报信,无非是图个两头不得罪。
这些基层的油条子,滚刀肉的程度一点不比混社会的差。
他喝了口解酒的养生茶,一挥手让保健的小妹妹退下,然后门口立刻有个细佬很有眼色地进来:“大佬有咩吩咐?”
“去问问,今天谁特么在北站惹事了。”
“是!”
大佬发话,办事效率自然很高。
毕竟大佬不用和警察那样讲证据,谁敢欺瞒大佬那就是三刀六洞的下场。
没五分钟,细佬就来回报:“报告大佬,是绿毛,下午拉生意的时候看到个妞儿,说是长得很正,一时没忍住多口花花了几句……”
细佬也犯不着为同僚隐瞒,一五一十把细节全说了。
张大龙眼神一眯缝儿,追问道:“那男的开的是辆……就那个啥保时捷的新款?查查那车多钱。”
作为社会人,判断对方实力的基本法,还是先看钱,然后再看别的细节。
有百度帮忙,他很快就知道那车也就200万不到点儿,应该不是什么狠扎的硬手。他自己开的宾利,都比对方那车翻倍还不止。
深思熟虑一番之后,张大龙就拿定了主意:“真正有政府影响力的律师,就算是黑律师,哪有开这种车的?开个奥迪A8,还沾点官气,和上层好往来。这种轻佻的屁样,就算有能耐,也就是钻点法律空子,在官方不上台面的。要是个富二代,我还掂量掂量,靠自己钻营的,怕啥?”
他的思想,还是非常官本位的。或者说国朝没什么文化的人都容易强化官本位。
遇到开奥迪的,哪怕便宜点儿,都能狐假虎威,毕竟官车。
如果开超跑,最怕的是遇到富二代。但如果是一代,那肯定是体制内没啥影响力的。
张大龙下意识把冯见雄定义成了一个“捞了点钱的暴发户,打肿脸充胖子吓唬住了陈所长”。
他摸了一下胡渣子,放话道:“去,给绿毛他们组执行家法,罚两个月分成。北站那边的车队,把黑皮和陈三儿划到刀疤那组。”
罚分成是孝敬大佬的,划地盘是划给同僚的。这样的惩戒在帮里很常见,有点由头就行,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绝对不会有人帮被罚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