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平复呼吸。
“老梁说,她给我留了一笔钱,二十万,”梁逢雨躺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他都给我存着了,一分没动。”
那个年代的二十万,跟现在可不是一个量级,房子都能买近十套了。但老梁这人,一是没什么投资眼光,二是人也轴,一早决定拿这个钱当梁逢雨的嫁妆,打心底里觉得不能去碰,碰了,好像就有据为己有的味道。
所以存到今天,还是二十万。
顶多加点银行利息。
是投资客听了要把大腿拍断的心梗程度。
“太可惜了,”梁逢雨看着他,长叹一口气,“差一点就是小富婆了。”
“是啊,差一点就能当小白脸了。”陈清霁跟了句。
两个人装得都很像那么回事,不对视还好,目光一碰,就忍不住笑场了。梁逢雨像条小虫,一寸一寸,往他那边挪过去,陈清霁一伸手,将人揽过来,两人静静对视了会儿,不知不觉,笑意止住,又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窗户没关严,刻意留了一小道缝,此刻外边风起,将窗帘吹得左右掀动,簌簌作响,遮掉了心跳躁动不安的声音。
“不是说困吗?”陈清霁喉结动了下,声线也像被什么东西覆盖着,有些晦暗,“睡不睡?”
“睡。”梁逢雨紧紧闭上眼。
陈清霁刚想说,就这么睡么?好歹盖上被子吧,就看她慢慢睁开眼睛,眸光蕴了水一样,盯着他看了会儿,认真问,“先睡你行吗?”
……
梁逢雨这个人,从小到大,阳奉阴违都是一把好手,梁星鸣出门前那句“注意点”,宛若一阵耳旁风,刮过去以后就什么也不剩了。
反倒是陈清霁克制,运动会之后,两人不是
没在外边住过,但他都很点到即止,始终没突破最后一步。
她以为,这次也不例外。
没想到,少年闭了下眼,一把将人扯过来,顺势翻到了她上方。
位置变换那一刹,雀跃之余,心头又升起一股对未知的恐惧,梁逢雨下意识攥了下他的袖子,在他询问的目光里,又松开。
……
“什么味道?沐浴露?”少年伏在上方,灼热的气息从她唇瓣离开,又到了颈间,低声问了句。
“身体乳,”梁逢雨嗓子有点儿痒,也低声,“沐浴露没有这么留香。”
依然是橙花调,与夏天那一种又不同,很难确切描述,像雨水打在熟透的花果上,清新,又带一点甜。
两人的气息缠在一起,逐渐分不清彼此。
“好闻吗?”她没话找话。
陈清霁“嗯”了声,一只手仍撑着,另只手从她衣摆下伸进去。
两个人都很紧张,甚至还没干什么就已经开始出汗,凭本能相互摸索,互相看进彼此眼里,青涩又不清白。
外卖送来的东西就丢在床头,陈清霁暂时也没分神去拆,只是低头,落下密密的吻,并不急切、也不带太明显的目的性,甚至温柔得过分。但还是轻易将她唤起,不由自主攀住他手臂。情玉幻化成薄荷、柑橘的味道,游荡在两人周围的空气里,而在某一刻,终于被点燃。
“温度要开高一点吗?”失神片刻,她听见陈清霁问。
“冷?”
“我怕你冷。”陈清霁笑起来,起身去捞遥控器。梁逢雨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画他那天,两人的对话。
于是,趁他拆东西的时候,她开始打岔。
“陈小鸡,什么时候再给我画一下啊?我第一次邀请人给我画全身呢,就这么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