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端着茶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那站在老观主身前的王青松,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就完事了?没有什么后续就这么直接让所有人离开?
就算是知道了季道长的死跟眼下在麟德殿的这些人没有关系,却连一句解释或者报官之类的话都没说就这么走,不怕让这些人回去胡思乱想到处乱说?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跟其他人一样站起来就走之时,却见那王道长转过头看向椅子上的我,随即说道:“王居士想必是在这里等着贫道,也罢贫道这就送你一程。”
说着,那王道长对着身侧的一个道士摆了摆手,就迈步走了过来,直到走到我近前之时,这才伸出手略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如此特殊的反应顿时吸引了那些正在离开的人的注意,似乎是害怕麻烦一般,那些向外走的人全都低下了头,但我仍能看见这些人向我撇来的目光以及他们相较之前已然放缓的脚步。
“这个人是谁?跟咱们一起进来的?”
“对!没错!不过他在观里游览的时候并没有道长跟着……”
“难道说,老观主所说的那件事是不是他……”
……
那些人逐渐的凑在一起,互相嘀咕道,然而他们似乎因为刚才的事情以至于内心激动,就算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也让我听了个大概。
“咳!”
身前的王道长顿时轻咳一声,略微抬起头看向那走在一起的信众,凌厉的眼神顿时吓了那些人一跳,连忙互相扯着快速的离开,很快整个麟德殿内就只剩下我一个外人。
眼见着那些道士将眼神全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连忙站起身来,对着王道长说道:“王道长既然让我们离开,我们离开就是了,可道长为什么又突然说要送我一程,平白让人对我产生好奇。”
王道长的脸转了过来,他直起身子对着我勉强的笑了笑随即说道:“贫道要送居士,自然是有事,咱们边走边聊如何?”
我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对着神像下的老观主躬身施礼之后,随即便跟着王道长向着麟德殿外走去。
“今日徒儿莽撞,惊吓到居士了,还请居士不要见怪。”一边走,王道长一边说道。
我顿时反应了过来,看样子我向鼎山打听季道长死状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想必王道长也知道了,我是一个阴阳先生,自然对死事有所好奇,今天见到鼎山道长受到如此惊吓,下意识的就想要问个清楚,还请道长见谅。”我有些心虚的说着,随即停了下来就要给他弯腰赔罪。
然而还没等我的腰弯下去,就见王道长连忙伸出手将我扶住,拉着我继续向前走。
“说起来,这阴阳先生也是敬拜三尊,与我清微派师出同源,故而这事与你我来说都算是自家事,故而贫道有一事相求,还请王道友能够将今日所知之事埋于心中闭口不言,贫道万分感谢。”王道长说道。
我顿时一愣,眼见着这王道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继续跟上,瞥了一眼四周的人,对着他小声的说道:“王道长若是想要这般,我自然会保守秘密,可是按我所知季道长的死实在是太过奇特,分明是有什么邪物所害,若是不将其揪出,难保会有其他人再次出事,况且人命关天,难不成就连衙门都不告知一二吗?”
就见那王道长的脸色一瞬间便的有些奇怪,片刻之后这才对着我说道:“道友所说之事,贫道自然明白,可是眼下乃是本观盛事在即,非旁日可比,我观中声望维系于此,还望道友体谅,等到此事一过,我观中自会有人前去衙门,将前因后果秉明于官府,届时自会有衙门中人请道友前去作证,希望那时道友肯来协助。”
我的眉头略微皱起,理智告诉我这王道长所说的话确实有一丝道理,但是我总觉着其中或许另有关窍,毕竟那种死法实在是太过诡异
见我半天不说话,那王道长转过头来,看向我的脸,我连忙装作点头,好将自己紧皱的眉头借势舒展开来,再抬起头时,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着王道长说道:“既然道长有所计划,相关之事我也不会多说什么,还请道长放心。”
王道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一直向前走,直到走到观门口,王道长这才停了下来,随即伸手对着身边一招,随即便有早已等在门口的道士走上前来,将一个木制托盘递了上来。
“本观的一点心意,还请道友收下。”王道长说着,伸手过去,将托盘上的一个小袋子拿了起来,随即递到我的手边。
我刚要客气客气,挥手拒绝,就见这王道长径直将这小袋子塞进我手里,“道友拿着便是,我还要处理观中杂事,就不多送道友,还望道友见谅。”说完,随即就转过身子向着观内走去。
我下意识的想要去喊他停下,喊了两声,就见王道长跟没听见一般径直走远,不由得叹了口气。
“呵呵,居士不必介意,这是我观中一点心意,乃是师叔特地嘱托单独备下的,跟其他居士所收的东西不同,这是王师叔一片心意,还望居士快些收好。”站在一边的小道士见状凑上前来略带笑意的说道。
“既然这样,还请这位道长替我感谢一下王道长的心意,等到醮期临近,我必会再来参观,到时再当面致谢也就是了。”我见状将这袋子收起,对着小道士拱手致谢之后,随即便向着门外走去。
刚走出大门,眼见着身后的观门紧闭之后,我连忙伸手将这袋子掏了出来。
这袋子别看不大,入手却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