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血战以庆军暂时撤退宣告结束,棠平回到营地就先去看了受伤的士卒。伤病营里的情况,哪怕是已经麻木了的棠平,也是心情沉重。
嘱咐随军医官好好照看伤兵后,棠平就面沉似水的离开了,因为全军所有将校还在中军大帐等着他呢。
“将军!”
匆匆赶回中军大帐,棠平刚刚走进来,还在说着话的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下来,然后齐齐的给棠平行了一礼。
“诸位不必多礼,都坐下再说。”
棠平也没心情和众人客套,他对众人摆了摆手,就径直的走到主位坐了下来。
“王主簿,伤亡情况怎么样?”
被点名的王主簿见棠平脸色很平静,但语气确实是很不好,他也知道今天首战就失利,大家肯定没心思废话,赶紧起身道:“俘虏伤亡一千七百余人,其中死亡一千一百五十三人,重伤二百二十人,余下轻伤者都没有大碍;我们的战士伤亡三千多人,战死两千四百七十三人,余者重伤不能复战,轻伤者没做统计。”仅仅是第一次攻城,伤亡就如此之大这也说明冷兵器攻坚是多么惨烈。
在场的所有将校,在听到王主簿脱口而出的冰冷数据后,脸色都是难看起来。大战开始前连续兵推两天,战斗开始后军队都是有条不紊的按计划进攻,无论是棠平的指挥调度和时机把控都没有半点差错,可还是出现了这么大的伤亡。
“将军,此战之所以会是这样的战损,原因在于函谷关本就是闻名天下的雄关,您不比自责,您调度有力,将士们也是悍勇无比。”
罗公然见自家少爷面露阴沉,眼中有这自责之色,赶紧出言宽慰。
挥手打断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罗公然,棠平自然明白他是担心自己,便开口说道:“我没事!”
见棠平这样说了,罗公然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忍住没在说一语,就重新坐回座位。
“大家不必担心,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个道理我明白,我只是再想接下来的仗要怎么打而已。”
环视一圈见不只是罗公然担心他,其他人也是一样,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棠平也只能又解释一遍,然后神色一正,言道:“今日一战,虽说我军战果不佳,可也没有败,我们的先登战士也几次冲上城墙,只是因为被北齐人围攻这才没能打开局面,这也说明我们是有机会拿下函谷关的。虽然敌军将领深通守城之道,奈何北齐普通士卒没有我庆国将士善战,所以对我明日再战已经有了想法。”
棠平这话一出,众人皆松了一口气,毕竟要是主将都意志消沉那还怎么打仗。但听见棠平在战后能如此之快的总结得失并想出应对办法,且不论应对之法是否可行,可也说明棠平之前说自己没事是真的。
“将军,这函谷关确是难攻,强攻一途伤亡必将更加惨重,我们还是不要过于急切才是。”
田完怕棠平是少年心性,所以不待他说出应对之法,赶忙出言劝道。
“田大人不必多劝,如果我们不及时拿下函谷关,待敌方援军一到,再想取关就更加艰难了,所以哪怕伤亡大点,明日也必须拿下。”
棠平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众人闻言皆沉默不语,道理大家都懂,可是这样下去代价太大。
“哈哈!”
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再大帐中响起,众人闻声望去,见是郝明发笑,一时皆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