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狠要么忍,这是刘言东做人做事的一贯准则。
原本他也不是想计较那么多,但眼前这母女两人实在是让他恶心透了,他素来就是一个混不吝的人,怎么可能被人欺压了还不还手,也不打听打听他刘言东能是这么一个好欺负的人?
王氏那一张脸已经快成惨白了,原本好好的一个喜事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了呢,而且还好端端地还要把自己儿子秀才的名头给撤了,那往后他们家还有个啥指望的?
萧远山更是觉得两眼发黑,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像是刚从冰窟窿里面捞出来一样,一直打哆嗦着。
听到刘言东这话的村人基本上也没有人为萧远山这一家子开口说话,每个人的心中那都是有着一个底线在的,像是萧远山一家子这样的做法也算是让他们开了眼界了,做人做事能够做的这个份上那也算是少见的很了,而且之前里正和太公他们都规劝过了,结果呢,他们一家子哪里听进去了,现在有这样的下场也可算是他们活该,倒是没有人觉得刘言东心狠的,将心比心,换做自己处于人家这样的位子上被人这样逼迫着,那肯定也是心中十分不舒服的,更何况人家还是丞相家的少爷呢。这样的人家也是萧远山这种人能够高攀的起的?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你——”萧远山看着那寒了一张脸的刘言东,“你可不能这么心狠啊,阿娟的事我们就不计较了,可老四没得罪了你。”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说不计较这一句话了?真要说的话,这话也应该由本少爷我来说的,原本你们要是不来那么一出,看在萧易大哥和嫂子的份上我也就不同你们计较了,可偏生你们非要把人往我的身上凑,要是本少爷真碰了这个女人也就算了,本少爷连个手指头都没碰到她还被你们这般的诬陷,那个时候你们怎么就没想到会有现在这个时候呢?机会可不是没给过你们,是你们自己没有抓住而已。”刘言东道,“那现在又能够怪的了谁?”
“那——那我不要你娶我女儿了还不成嘛,我们不要你娶我女儿了还不成嘛,你这是要逼着我们去死啊!”王氏一听刘言东这话,一下子就跪在地上,哭的一脸的鼻涕眼泪的,“我们这乡下人家的哪里懂得这么多,你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不成吗?”
王氏哪里晓得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要是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啥也不会把这些个主意打到他的头上去的,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也成的,现在家里面可都指望着老四呢,要是老四不能再考了,那这么多年的书那可都是白念了,那他们家这么多年的银子可不都是白花了,她还指望着自己这个儿子带着自己过好日子的呢!
“不成。”刘言东笑眯眯地道,“说出去的话和做出来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当做啥事儿都没有的呢。”
王氏哭天抢地,只觉得自己是要没了活路了,咋地就惹上了这么一个祸头子了呢,萧如娟也吓得哭了起来,她不过就是想寻一个有钱的良人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儿,而且她也虽说是用了一些手段,可到底也还是个干干净净的人,怎么地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境地,萧如娟也不是个傻的,她知道窑子是什么地方,那是下九流的地方,一旦进去了也就初不出来了,即便是出来了到时候也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那种地方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哪里是能去得的。
“叔公,叔公你可得救救我们哪!”王氏匍匐在地上朝着萧太公哪儿爬了过去,那眼神里头满是祈求,“叔公,你可不能这样不管我们,我们家老四那可是村子上唯一的一个秀才啊,往后要是考上举人当了官老爷咱们村子上那也是十分有颜面的事情,到时候肯定是会记得您的恩情的!”
萧太公看着王氏,那眼神之中满是厌恶的神色,不是他心太狠,诚然就像是眼前这个公子所说的那样,他也是给过王氏和萧如娟机会的,刚刚要是两人收手了,那他肯定也是会扯着自己这张脸皮来劝上一劝的,可刚刚王氏那是怎么说话的,他还不至于是到热脸去贴人冷屁股的份上呢,有用的时候就说这些个好听的话,没用的时候就当他是个老东西恨不得一脚踢开的,那他还管这些个破事儿干啥!
“里正,里正你可得帮着我们哪,我们也是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啊!”王氏见萧太公不说话,她急急忙地看向萧大同。
萧大同转开了脸,心中一阵冷笑,他早就已经说了远山这一家子现在闹的是越发的不像话了,今天要不是有萧易他们两口子在,那真的是得罪了人都不知道的,王氏和萧如娟现在很明显是已经把人给得罪的死死的了,自己要是现在再凑上去可不就是跟着一起得罪人了么,不管是为了自己也好,为了他们杨树村也好,萧大同早就已经在心里面下了一个决定,这事儿他就不该管,管了到时候就是引火烧身的大祸事。
王氏见萧太公和萧大同两个人都不打算管这件事情的样子,她一下子就心冷了,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找谁来帮着说话了,萧易两口子那是肯定不能找的,人家多痛恨着他们呢,尤其崔乐蓉还是个十分小心眼的女人,她又怎么可能会帮衬着自己,到时候不对着自己落井下石就已经十分不错了。
王氏那一双哭红的且带了几分浮肿的眼睛环顾了四周,竟然发现自己在这个村子上找不到一个能够为自己说话的人,像是这些个村子里头的人那都是在看着他们的笑话呢,要他们开口求情倒不如说是指望着他们一张口就来嘲讽着自己可能性更高一点。
萧远山也是心急如焚,他也知道现在自己家要是再不给个态度出来,村子上海基本上是没有人会帮衬着他们了,他看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畜生!”
萧远山奋力地将自己手上的拐杖朝着萧如娟丢去,别看他现在动作是没有以前灵便了,一只手的确是没力气了,但另外一只手经常拄着拐杖的关系倒是有一把子力气,他这么一丢也倒是正好丢在了萧如娟的身上。
萧如娟被这一丢也丢的有点发蒙,等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阿爹已经匍匐了几步到自己的面前捡起了地上的拐杖朝着自己打了上来。
萧远山半跪在地上,所以现在打的基本上也都是萧如娟的腿上,那力度也是十分大的,几乎是要将人腿骨打折了一般的态度。
萧如娟被一拐子敲在了膝盖上,腿一软,一下子就跪在地面上,而萧远山则像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样,一拐一拐就和不要钱一样地往着萧如娟身上打去,仿佛面前这人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
“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还不赶紧和人家少爷道歉,你还不说出事实的真相!”萧远山咆哮着,因为激动,他甚至还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口水,一个劲地喷洒着。
萧如娟听到自己阿爹这一句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阿爹是是个什么意思了,他这是打算让自己认了错好保全了四哥呢!可她要是认了错,那她往后还咋在村子上过日子,村子里头的人那得怎么看她啊。
萧如娟泪如泉涌,也不知道是被萧远山打得生疼而哭还是为了自己的倒霉而哭。
萧远山这一番动作之后,王氏也一下子缓过了神来,是啊,虽说娟儿是自己的女儿,可也到底是个要嫁出去的女儿呢,比不得要给自己养老送终的儿子强,她心中也是有些不舍,可那又有什么办法,眼前这少爷都已经把话都放了出来了,就算是做妾,自己女儿也是讨不到半点好的,他是要把自己女儿给送去窑子里头的,要是现在自己认了错,指不定到时候事情还能够转圜,自己女儿最多也就是往后不好说亲了,最多往后给女儿招个流民当了上门女婿也比去了那种地方好啊!
“娟啊,你且认了错吧,。阿娘知道你是一门心思想要许了个有钱有势的人家,可今天这事儿真的是咱们母女两人做错了啊!”王氏抹着眼泪哭道,她上前了几步,跪在了刘言东的面前狠狠地磕了几个头道,“少爷,今天这事儿是我们母女两人的错,我们早早地就看着你的马车来了,是我们猪油蒙了心,想着要是闹出点事情来就能够逼着你娶了我的女儿,可这事儿真的是和我们家老四没啥关系的,这都是我和我女儿的主意!”
“娘!”萧如娟听着自己阿娘如同竹筒倒豆子的话把事情给说了出来,她那一张脸白了又白,她知道自己阿娘这话是个什么意思,这是要舍弃了自己好换得四哥安全呢。
“啪!”
王氏回头狠狠一巴掌甩上萧如娟的脸高声骂道:“你之前就一直在我的耳边念叨着要嫁个有钱有势的人家,之前便是看上了县令老爷,我私下也是劝过你的,这些个老爷哪里是咱们这些人能够想的,可你非不听。相爷公子第一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打上了这个主意,我原本以为你最多不过就是想想而已,哪里晓得你今天竟是借着你四哥的事情来生了这事儿啊!你是我的女儿,我只能维护着你啊。”
王氏这一番话倒是把自己的关系撇了个干净,说的仿佛这所有的事情都是萧如娟自己的主意,她这个当娘的那也被逼着没了办法只能维护着自己的女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