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轻轻咬着笔杆子出神。
芳竹过来一把把笔夺了过来。
“娘子哟,可不行这样!”
傅念君感慨着摇摇头,由得她去,又低头看了一下眼前的纸。
她让人调查的关于连夫人、许夫人,还有其他几位与魏氏交好的夫人,有何共同之处。
搜罗来的东西一整合,确实倒是有一处,却也不知道能算不能算。
可这一处让傅念君确实相当在意。
这些夫人,都与自己的夫君感情不睦。
应该说,这些夫人的夫君们,都不是那等长情专一的男子。
这世上的男子有很多种,有痴情不悔的,也有薄情寡义的。
何况国朝文人素尚狎妓养妾,更爱以姬妾互赠,他们以此为雅事,对于男女之事,就更加随意了,有些大人在朝中勤恳正直,在女色上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态度。
连夫人的夫君卢琰,和许夫人的夫君晋国公赵让,都属于此类。
自然也有傅琨这样,不甚喜欢在脂粉堆中流连的,家中只有妻子并一两位妾室,毕竟只是少数。傅念君也知道,傅琨是因为与发妻真存了一点“曾经沧海难为水”之情在里头,才对自己严于要求,不至于如此放纵。
这世道,男子放纵却是常事,傅琨这样的才属罕见。
傅念君有些感叹,也不知自己这一回,有没有机会同那些娇妾美妓的,斗上一斗了。
拉回思绪,这些夫人都是在夫妻关系上不融洽的,她们如此礼遇魏氏这么一个身份不高的文官家眷,实在诡异。
她们会不会是有求于她?
毕竟毕竟实在想不到什么别的理由了。
连夫人爱重魏氏,或许是因为欣赏,许夫人、王夫人、张夫人,所有夫人都一样喜欢她,哪有这样的人呢?
必然她们是想从魏氏那里获得什么的。
难道是驭夫之术?
魏氏精通此道?
傅念君觉得这念头有些荒诞不正经,可就是挥之不去。
她是一个女人,自然不能体会到一个男人是怎么感受到一个女人的妙处的,她也总不能拉住个男人去问问。
她只能猜。
这是个有本事在未来同时拿下荀乐父子和傅渊的人,她对付男人的手腕必然十分利落。
前世里傅念君虽嫁了太子,却并未洞房,对于这事也不甚懂。
她现下有了些头绪,就更要细查了。
还有,魏氏周旋于这么多朝廷大员的家眷中,必然不可能是为了她自己。
她的背后,应该就是“那个人”……
芳竹的手在傅念君眼前晃了晃,“娘子,娘子?”
傅念君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做什么?”
芳竹有些不好意思,“看这两日娘子有些恍惚,我是和您说话呢,是陆三娘子派人来了……”
“是吗?”
傅念君收了神色,“我这几天是有些忙累了,为着准备及笄的事,你让人进来吧。”
及笄,以及就这两三日,那位崔家的奚老夫人就到到京了。
这是陆婉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胆子不甚大,以前也没怎么来傅念君这里传过话,说是陆婉容请她去赏梅。
这几天春梅开得正好,淡淡的玫红浅粉汪洋一大片,将半个傅府都染了一层暖气,把春意氤氲着笼罩在人的心头上,只觉得望着这些花儿,四肢百骸都烘地暖融融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