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想说什么?”
张九承望天,“也没什么,是想说这傅二娘子能耐真大,什么都知道啊,能耐更大的是,还什么都能让郎君你相信。”
前半句还算正常,这后半句,就有些促狭了。
周毓白只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张九承点点头,“郎君可是终于把老朽当日的话听进去了?”
“什么话?”
“娶妻啊。”
张九承瞪着眼,不免又开始埋怨郭巡对他两个的猜测有点过。
当日张九承自知争取钱婧华没有机会,就给周毓琛提了三个备选,这傅琨的女儿,也是值得一娶的。
何况这个傅二娘子虽然古怪,但是也说是给他们帮了不小的忙,让郎君“以身相许”去报恩正是合适,听郭巡说模样长得很不错,总好过孙计相家里三个无盐女。
周毓白对他这殷切态度不置可否,只说:“不急。”
还不急呢?
这眼下年纪都到了,只等科举一过,趁着这朝里大人们四下结良缘的春风,周毓琛和周毓白的婚事肯定要定下了。
这会儿定了,翻过年去成亲他也已经十八九岁,算得上晚了。
张九承狐疑地望了单昀一眼,单昀也瞧不出周毓白的心思,只好朝张九承使了个眼色。
张九承自我解读了一番,只在心里嘀咕,这小儿女之间就是矫情,说不得是他们郎君要同那傅二娘子玩个你情我愿的真心游戏,才不好贸然上门去提亲,毕竟傅二娘子那般名声,还退过亲,要宫里点头也颇为难。
张九承倒是有个馊主意。
他倒觉得可以同傅家谈妥了先娶傅念君为侧妃,周毓白寻个高僧道士的弄个由头说今年不利娶正妃,待拖过年去,早点生了孩子,这侧的自然也就扶成了正的,不仅宫里没话说,傅琨怕还是要大大地谢谢这女婿如此费心。
不过此际张九承觉得那小娘子在他们家郎君心里非同一般,倒是说不出口了。
周毓白却对他们的小动作一清二楚,也不拆穿,故意将茶杯轻轻地放在光亮的花梨木桌面上,发出不小的一声响动。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来想着张九承这老儿近来辛苦,没想到他辛苦归辛苦,这不要他操的闲心还是一点都没落下,真会没事找事。
“先生这么淡定,是对付胡广源的事有头绪了?”
他一提这话张九承瞬间就蔫儿了,像被人掐住了七寸。
“这、这个嘛……还要点儿时间……”
他虽晓得这胡广源有猫腻,却一时半刻实在是没能耐突破他那些天衣无缝的背景,没有弱点没有把柄,就很难算计对方,这对张九承这样习惯并喜欢勾心斗角的人来说,真是像背上痒了却抓不到,憋屈急了。
周毓白只淡淡扫了他一眼说:“那一会儿我给我外祖父写封信,单昀亲自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