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封臣为世子,也未必能给北胤王府延续子嗣……”他话语未完,北胤王已按捺不住,低声呵斥道,“休在圣上面前胡言乱语!”
凤羽紧抿了唇,眼底流露一分寒意。耶律臻扫视他一眼,微笑道:“凤羽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莫非是与北胤王之间意见不合,还未就此事商议好?”
北胤王只得道:“太子言重,臣近日里忙于安排丧礼,与凤羽见面不多,还未与他细谈此事。”
隆庆帝面带怒意:“此等大事,你怎可不放在心上?难道不屑于朕之封赏,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有所腹诽?”
“臣不敢。”北胤王重重叩拜,“请圣上恕罪!”
隆庆帝望着凤羽,冷冷道:“萧凤羽,你是否还坚持不愿接受封号?”
凤羽抬眸望向跪拜于自己身边的父亲,才想开口,忽觉手心一痛,竟是叶姿悄然抓住了他的右手,狠狠掐了下去。
他痛得蹙起眉,叶姿趁机瞪了他一眼,旋即向隆庆帝道:“刚才是凤羽一时昏了头脑,现在他已知错,请圣上不要与这年少之辈置气。”
凤羽满怀怨愤望着她,还不曾开口,靖王已抢步上前道:“凤羽的性情本就如此,可能是长久远离家人,有时过于偏激了。”
隆庆帝冷哼不语,袍袖一拂,快步走向墓地。耶律臻等人随即紧跟而去,一时间众人皆静默无语,唯听脚步错落,更觉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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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切如常进行,世子灵柩正式落葬之时,内侍高声宣读隆庆帝亲笔撰写之祭文。
北胤王近日来始终郁结于心,听得对凤举生前所立战功尽是褒奖,想及此生再无法看到凤举策马驰骋挥刀杀敌之景,不禁眼眶发热,喉头一阵发堵。
叶姿按照前几天记诵的礼节跪伏哭拜,极尽哀痛,令百官皆为之动容。而凤羽则静默坐在一旁,眼中全无泪水。
焚香洒酒,纸钱燃尽,灰烬如蝶飘飞风中。隆庆帝与太子等人祭奠已毕准备离去,靖王执杯来到墓前,袍袖一挥,薄酒倾洒于草间。北胤王冷眼旁观,面容阴沉。他却好似全不在意,来到凤羽身前:“凤羽,我出使任务已经完成,马上就要启程回朔方。”
“以后不会再来了?”凤羽看着他道。
靖王温和道:“若没有重大事情,应该是不会再来。”
凤羽欲言又止,叶姿站在一边看着这两人,隐隐感到古怪。靖王又向她道:“今后还请郡主对凤羽多加照顾。”
“……我会的。”叶姿瞥了凤羽一眼,靖王低声道,“若凤羽得封世子,只怕今后会引来更多觊觎。高处不胜寒,多多保重。”
凤羽怔了怔,缓缓道:“我明白。”
靖王颔首道:“但愿从此之后,北辽与朔方之间再不要发生战争,你也可好好休养身体,说不定有朝一日还可恢复。”
凤羽勉强扬起唇角:“李兄,你是在安慰我吗?”
靖王看了看他盖着毡毯的双腿,道:“我只是一直心存不安……”
“已经过去了,不必再说什么。”凤羽止住了他的话语,深深呼吸,“若还能再见面,记得带着朔方石棋,你我再来对局输赢。”
“一定。”靖王笑了笑。
朔风又起,吹动凤羽发冠间垂下的白色流苏,却有萧索寂寥之意。此时隆庆帝已在内侍搀扶下踏上马车,群臣再度跪拜送行。靖王本还有话想说,见此情形不得不急走几步回到队伍中。
“摆驾回宫!”内侍尖着嗓子高喊一声,仪仗威赫,銮驾起动。包括北胤王与叶姿在内的众人均匍匐叩拜,唯有凤羽独坐于乘舆,望着远去的队伍出神。
靖王已在随从的簇拥下策马而去,忽又回首朝这边望来,似是尚有心事。
但终究还是尘烟扬起,旌旗飘飞,渐渐消失于山峦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靖王走了……但不会就此退隐不见的。
端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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