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女无不把殷胥红了的耳朵归咎于崔帅的美色攻势,表示十分理解圣人难以自持的心态。
崔季明慢吞吞的开口:“真小气,我真要在你床上想干什么干什么,你是不是要把我扔出去?嗯?”
这一声鼻腔哼出的疑问,简直让那两个宫女内心迸发出了一阵小尖叫。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人都知道你想干什么!
厚颜无耻!违背礼教!但是——啊啊啊啊!好想尖叫怎么办!
两个宫女飞也似的退了下去,殷胥叹了一口气,将一沓折子扔在了被上,翻身半坐在床上,解释道:“我只是忘了些你之前说过的事情,看过信太晚了随手塞在了枕头下边。”
崔季明一副装出来的信服:“哦。你若是做了噩梦才用这个来镇,不如问我要个染过血的箭头,比这个好使多了。”
殷胥觉得自己没法解释,也没必要解释,老老实实坐在床头看折子。崔季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了几句话,也就没声音了。他以为她睡着了,想着崔季明一路回来未必少了奔波,转过头去,却发现她不知是走神还是聚精会神的玩着他的头发。
殷胥:“……幼稚。”
崔季明拈着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盘绕三圈,叹道:“你头发都这么长了,真软真细。他说心思细,小时候又吃过不少苦头的人才会长这样的头发。哪里像我的泡面头,还老是长不长。”
殷胥没问这话是谁说的,也没问什么是泡面头,一般对于这种胡话,崔季明从来就是糊弄过去不解释。
她看殷胥并没有抽走那一缕头发,又大胆起来,靠着床沿起身,捡了一大缕头发,决心用她那只会拿刀的手编个小辫。
殷胥本觉得这成何体统,却看她不睡等着他,一身好动憋成无聊。能给马猴一般的崔季明找点玩物,牺牲一下头发也不算什么,只得装作没反应,低头继续看折子。
他散下头发的时候,过腰的发如泼墨,顺着他瘦削的肩与笔直的背往下淌,让崔季明喜欢的不得了。她说道:“你说我要能生你这么一副汉人样子就好了。跟一缕烟似的,修的便是山水画的那副淡然雅气,像我这眼睛鼻子,就长的太腻歪了。到了哪儿谁都说好看,就是没什么气质啊。”
殷胥被她这么弄着头发哪里还看得进去折子,又觉得她这样有些太亲密,可崔季明那个做事儿不知道分寸的性子,都这么多年了,他也不好喝斥。
他听了崔季明这句自我评价的话,心道:你怎么没气质了,你很有骚气啊。
殷胥不理她,崔季明又自说自话:“你说哎哟,我这是不是上龙床第一人啊,以后还不知道谁能有这个待遇呢。你是不是怪失望的,不是个身娇体软的娘娘,是我这个糙汉了。”
殷胥斜了她一眼:“那你好好珍惜吧。”
崔季明笑着掐嗓子道:“圣人,请您不要怜惜,大力蹂|躏我这朵娇花吧。”
殷胥也让她逗得难得见一点玩心:“那我该怎么说?”
崔季明开始说戏:“你就说,小美人,你是朕的,快来,让朕好好疼惜疼惜你!”
殷胥实在是想配合她玩,他直起身子,做出架势,可“小美人”三个字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摇了摇头无奈道:“不行,我演不来。”
崔季明看他一脸艰难的想要尝试,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伏倒在他身上:“哈哈哈哈哈你能不能行啊,演个流氓都演不好!”
殷胥心道:做流氓,谁都没有你专业户啊。
他扶了一把笑的直蹬被子的崔季明,道:“别闹了。”
崔季明拽倒他:“我偏要闹!那要不咱俩反着来?九妹呀,我是你村口的王大虎,你明年都要嫁人,不如嫁给我,我肯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啊,来啊九妹不要躲着我呀!”
殷胥不提防让她给扑了,牙痒痒:“谁是九妹!”
崔季明一脸淫|笑:“哎呀九妹你要不害怕呀,你看我家里世代屠户,肯定能让你吃上肉的。九妹九妹,你这就要长大了,水灵灵的,还不让我亲一口。”
殷胥哪里料想的到崔季明的贼胆包天,装着玩闹,揣着占便宜的心,脸上不提防让她嘬了一口。殷胥呆滞,怒道:“崔子介,要点脸!”
崔季明真是把汉子的个中高手,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显。她一脸“这么对戏就很好”的赞赏样子,继续开始闹腾:“哎呀崔子介是谁?九妹说的是那个英姿飒爽军功赫赫俊朗帅气的崔子介么?好呀,你竟然看不上我王大虎!我今日就生米煮成熟饭,把你办了,看你还嫁不嫁得出去!”
殷胥真是让她不要脸的自夸给逗得不行,崔季明一双手去戳他肋下,然而殷胥哪里像她那样怕痒,巍然不动面色如常。
他才不会跟她一样,被人一挠就扭得跟条毛虫似的。
“你演就演,这自夸也太不要脸。别戳了,我不怕痒。”殷胥乐的不行,推了她一把。
崔季明看着如今女上男下的姿势,殷胥头发披开,眼里是难得的笑意。她心里那个恨啊,要不是什么去他奶奶的女扮男装,就殷胥这难度基本“一推就倒”的角色,她分分钟就能给攻略了,吃干抹净还能优雅擦擦嘴。
她真是恨得肠子都青了,不过当年若是不选择去穿上男装接替阿公,她也不会有跟殷胥这么说话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