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时陷入沉默。袁晨叹了口气,说:“其实柳明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也颇具狭义之心,而且好几次都救了我的姓命。可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为你所召,即便你表露自己是为清剿义军而来。”
“他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吴若杰说着,眯起了眼,面色变得严峻可怕,“即便不为我用,也万不可为敌对所用。否则,必成大患!”
袁晨听后,惊讶道:“你,你不是要杀了他吧?”
吴若杰扭过头来,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却笑了起来。“怎么会,我怎么会对你的朋友下手呢?”
袁晨这才松了一口气,也笑了笑,说:“也许你剿灭反敌壮大名号后,天下的英雄们便要慕名而来,投奔于你了。”
“哈!”吴若杰笑道,“倘若如此,我也便不久于人世啦!”
“为什么?”袁晨听后,大惊道。
“刚才我在屋内说,因为皇帝想清理后方,为曰后打算,才派我率兵进驻江南,是吧?”
“对呀,”袁晨点点头,纳闷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是,”吴若杰毫不隐瞒道,“袁晨,也许你有所不知,明朝皇帝虽多出暴君,却有‘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的传统。就以当今的崇祯皇帝为例,他是誓死也不会离开京城的。事实不也正是如此么?崇祯皇帝最后在煤山上吊而亡,致死也没逃跑。虽然这个朝代的皇帝并无凸出的功绩,但是却都很有骨气。比如清朝,在八国联军进军燕京时,光绪不是也逃跑了么?若是在明朝,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哦,”袁晨听后,颇为震惊,缓了缓神,又问:“那你又为什么来到江南呢?难道真是为收集美女,献予皇上?”
“不,”吴若杰笑道,“我哪有那么无聊。其实你应该可以分析出来,我带领十数万大军下到江南,可江南的反贼一共才有几个呢?岂不是杀鸡用了牛刀?事实是,这十数万大军都姓‘吴’,也就是说,都是我的心腹之军。如果我继续留在北方,难免会被调派动用,如果遇到义军那样的乌合之众倒还好说,如果遇到了清兵,我辛苦攒下的这小小基业基本就要交待出去了。你不知道,”说着,他四下看了看,见无旁人,偷声道,“我想,既然吴三桂这个名讳为我所用,何不凭借我了解历史之机,增福避祸,在这乱世大有作为一番。如果真的一切顺利,成为新朝皇帝也说不定呢。”
袁晨听后,瞪大了眼睛,惊道:“没想到……你还有如此野心?”
“没有野心的男人还算是男人么?可是成功之前,必要内敛低调,否则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吴若杰说着,旋即却笑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最大的野心就是占有你,让你做我新朝的正宫娘娘。”
“正宫娘娘?”袁晨撅起嘴,故作生气道,“看来你还真要纳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呀!”
“哈哈!不敢,不敢。有你一个便够了。”吴若杰大笑道,“好了,话说久了,身体冷得通透。酒菜想必也备得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袁晨点了点头,起身后,将皮袄拾起,抖落灰尘,轻轻为吴若杰披在肩头。吴若杰目光温存,凝视片刻,慢慢贴上前来,在她的唇边轻吻了一下。
二人走进屋内时,只见桌上的饭菜腾着阵阵热气,却和另三人的冰冷情绪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柳明斜睨了一眼吴若杰和袁晨紧紧相牵的手,别过头去。段雪红却仿佛故意气他似的,忙起身抱拳道:“将军。”
“哦,不必多礼,坐。”吴若杰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在正中座位上坐了下来,袁晨犹豫了一下,坐到他的旁边。段雪红这才也坐下。
“柳壮士考虑得如何了?”吴若杰刚坐下,便问道,爱才之心溢于言表。
可柳明却一副汤水不进的姿态,也不抱拳,冷笑道:“多谢将军招待,一会儿饭毕,在下和**内便告辞。”
吴若杰一笑,说道:“如果英雄去意已决,我也就不强留了。只不过刚才你们都浴血奋战,”说着,他又一指袁莫晴,“这位姑娘也刚脱离苦海,惊魂未定,现在又值天黑风冷,几位何不考虑在府内留住一晚呢?待明天天亮再走,在下也绝不强留。”
柳明听后,和袁莫晴对视了一眼。袁莫晴微微点头,目光里带着恳求之色。柳明略一沉思,抱拳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丑话在先,我明天走时,将军万不可再留,否则休怪我撕了面皮,坏了交情。”
“不会,不会。”吴若杰笑着,举起酒杯说,“不管曰后如何,今曰实乃难得一聚。来,我敬诸位一杯。”
众人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席间,若非吴若杰牵扯话题,其他人等还真无话可说,丝毫不像久别重逢的挚友。袁晨见状,心内寒凉,甚感悲戚。
不知吃喝多久,有士兵前来禀报,说有公函到。吴若杰歉意地抱了抱拳,说:“在下公务繁忙,恕不能久陪诸位了,还请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