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牵着手,一路言来词往地针锋相对,看在外人眼里十足一对恩爱夫妻打情骂俏的模样。
等他们吵吵闹闹转一圈走回来时,一位街头画家送给他们一幅风景画。画中化妆成老人的艾里克斯拉着梅子的手漫步在塞纳河边,两只相握的手十指紧紧相扣。梅子金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着,银白色的风衣上随意地搭着一条水红色的丝巾,丝巾的一端穿过腋下在艾里克斯黑色风衣的背后肆意飞扬,给人一种动态感。天边的夕阳穿上了晚霞美丽的彩衣,河水、行人、树木、花草、街道好似披着一件金色的薄纱,朦胧而迷离,仿佛一个遥远的梦。
梅子惘然地看着画,回忆起和厉杰曾经的约定,心刹那间像被抽空了一样……
“在想什么?”艾里克斯的声音在梅子身边悠悠响起。
“没……我在看画,画的真好!”
“是吗?”他伸出手,从身后抱住梅子,下巴搁在她肩头。“我不希望你想得太多,因为每当你沉思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在想别人,我会……很吃醋……”他将脸贴在梅子的颊边低低说。
梅子很无语,他会……很吃醋,什么意思?难道……
赶紧掐断自己的思绪,在心中默默地想,疯子的言行还真异于常人。
见艾里克斯的情绪很好,为了转移注意力,也想搞清楚一些事,梅子趁机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睛说:“告诉我,你和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究竟是偶然还是……”
他眼中的金色光芒在不停地变换,一阵风起云涌后归于平静,沉默了片刻后沉声说:“不是偶然。我从报纸上看到卡洛斯画展上的那幅《流泪的温暖》,知道了你们。然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知道那天晚上有人要在那里绑架你们,所以,我安排人制造了那场车祸,目的就是为了把你们引到医院,然后带走你们,让想绑架你们的人目的落空。”
“当然,车祸中我并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医院的医生护士也是得了好处在帮我做假。第一天晚上,为了让事情逼真,我被注射了麻醉药。至于我是如何得知有人要绑架你们的,这个现在不能说,等以后能说时我会告诉你的。”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艾里克斯嬉皮笑脸地说:“因为一见你我就喜欢上了你。”
梅子撇撇嘴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那你什么时候让我们回国?”
艾里克斯真假难辨地继续嘻笑着说:“你这女人还真傻,都说了我喜欢你,你还回国干嘛?等麻烦解决了,你如果想回国探亲随时都可以回。”
梅子懒得听他这些满口跑火车的鬼话,他不愿意说就算了,先保住命,走一步看一步吧。苦涩地一笑说:“想来你那些差点让我流泪的惨痛经历也是你编造的吧?”
“你觉得我是用谎言来博取同情的人吗?”他微恼地扬了扬柳叶眉。
“难道那些经历是真实的?”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是一名私生子。我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过的相当辛苦。母亲为了养活我,做过各种工作,后来因为生病无法工作了,她就带着只有五岁的我一路乞讨来到了法国,寻找我的父亲马塞尔德·卡尔梅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他。”
“我父亲的家族是走黑道的,势力相当大,当时父亲已经是家族的掌舵人了,仇家很多,为了保护我们母子,他避开所有的人,把我们安置在尼斯,只给我们提供优越的生活条件,并不见我们。11岁时,母亲因病去世,我开始一个人在尼斯生活,用父亲给的钱接受了很多很好的教育。从11岁到去年父亲去世,我和父亲只偷偷见过三次面,外人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这也是我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二十多年前,父亲意识到走黑道没有前途,开始把生意转向白道,没想到他很有生意头脑,竟然在黑白两道都混的风生水起,慢慢使整个家族在法国出名了,并且在欧洲也赫赫有名起来。整个家族明里暗里的产业不但遍布整个欧洲甚至还把触角伸到了世界各地,现在据保守的估计,家族的产业加起来至少价值上千亿欧元。卡尔梅特家族能把生意做成这样,最主要的原因是和政坛的关系非常密切,多年来卡尔梅特家族和欧洲多国的政坛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只是最近几年,卡尔梅特家族被一个相当厉害的组织盯上了,这个组织企图侵吞家族的产业,家族一直在与这个组织对抗,但家族的成员还是逐渐被对手除掉。去年父亲去世前立下遗嘱,由我这个私生子接管家族全部产业,现在我是卡尔梅特家族唯一的幸存者,家族所有的产业都由我在打理着。”
说到这,艾里克斯叹了口气,眼中似有些迷惘,像一个走入迷途的孩子,希望能得到他人的安慰和肯定。
“他们……那个组织现在也在追杀你?”梅子担忧地问。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对,但我决不会轻易让他们得逞!”
“你要小心。”梅子轻轻握住他的手,直视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温柔地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张开双臂,把她环在怀里,嗓音低沉地说:“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还想将来不用化妆带着你这样逛街呢。我喜欢与你这样吵吵闹闹的,更喜欢这样抱着你,这种感觉让我的心非常宁静满足和幸福……”
这天之后,有四天没有见着艾里克斯的人影。梅子闲得无聊就跟着电视学法语、英语,然后去花园侍弄花草,只是心里不觉隐隐有些为艾里克斯担心。
第四天的深夜,睡的迷迷糊糊的梅子感到有些冷,身子便慢慢地卷缩着在床上寻找温暖,直到感觉到热源,才慢慢偎了过去,很自然地滚入了一个火热的怀抱……
很快,感觉到有人在吻她,她脑中一个激灵,慌乱地睁开眼。离她眼不足五公分的是艾里克斯那张放大了的、英俊帅气的脸,他的身躯和她的紧紧贴在一起。
“你……你这个流氓!”梅子愤怒地叫道。
他抬起手指轻轻地按在她的唇上,慢慢摩挲着,一脸无辜地说:“是你自己滚进我怀里的,我又不是柳下惠,怎么会对美人投怀不乱呢!”
卧室里原本温度是正常的,怎么可能半夜突然变冷呢?
“是不是你半夜摸进我的卧室开了空调?否则我怎么会……”梅子又羞又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