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看越觉得喜欢这男人,就算是干这么婆娘的事情,都觉得倍有味道,特别……特别招人喜欢。刚冒出这想法,她就赶紧捂着脸躲在了巷子角后:羞死人了,还没嫁人呢怎么就开始有这想法了!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辫子姑娘终于想起正事来,赶忙探头去看。还好没跟丢,男人正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拐进了一个偏僻的胡同里。
辫子姑娘有些犹豫了,是跟还是不跟啊?看他这年纪打扮,不像是有家室的人。眼看自己就该嫁人了,如果,如果能看看是哪家人,到时候让爹找人过来说说媒的话……
她想定了主意,一咬牙,跟了过去。
偷偷摸摸跟着他跟到了一个破败的院落门口,男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拿出钥匙开了门。她悄悄走过去,想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模样,结果刚一露头,就感觉坏事了。
院子里空空的,那男人已经不见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身后就传来冷冷地声音:“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被那声音里的冰冷和不知名的情绪给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回了头。巷陌深深,他站在她身后,眉目笼罩在一片阴影之间。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悚,他的眼睛犹如深渊,阴暗而冷漠。
“我……我…”辫子姑娘不由自主地开始后退,手心里都细细麻麻地出了一层薄汗。
就在她快被他给吓哭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为稚嫩的牙牙声。
“爹……爹…抱……”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她无比清楚地看见那男人所有的冰冷顷刻消融。他绕开她,快步走进门,一把将地上蹒跚学步地娃娃抱进怀里。
她惊讶无比。
那是个岁余的奶娃,似乎刚学会说话,窝在男子怀里,无比乖巧地忽闪着睫毛。那男人半侧着脸垂头看着怀里的奶娃,摸着她的脸,眼神温柔地像是要化开。
“别乱跑。”清磁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切适宜地冰冷,但是比着跟她说话,却明显地天南地北。
辫子姑娘尴尬了半天,看着他哄着孩子,半天支吾道:“那个,那个。”
“天快黑了,不送。”他也不抬头看她,直接把门砰地一声关在了她的面前。
辫子姑娘,哦不,是琉渡城城主小千金泽柠,第一次尝到了闭门羹的滋味。
她恼恨地跺了脚,伸出手想去敲门,半天想起那男人站在阴影里冷酷的模样,顿时又怯生生地收回了手,不甘心地转身走了。
她闷闷不乐地走出巷子,刚巧碰见一个大妈推开门出来。看了看大妈的房子紧紧挨着后面那个冷清的小院,她又来的点子,抓着大妈就开始好奇地问起来。
在她那倍甜的小嘴以及几两碎银子的攻势下,那大妈终于松了口,分外可惜地跟她说了起来。原来这男人是两年前冬末搬到这里的,听说是城里一个普通的小吏。不过当时他绝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见有孩子。
过了大概不到个把多月,他突然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就带着这个孩子了。
大妈说,她当时之所以觉得这男人可怜,是她真真切切地瞅着男人在院子里抱着这个女娃,跪在地上哭。她当时觉得这爷俩可怜,也没少关照着,孩子开始她也帮忙带着过。不过最可怜的是,这女娃娃估计是打娘胎就没少受苦,没多大点,就跟泡在药罐子里一样,天天大病小病不断。这也算了,一双那么水灵的眼,是瞎的。
泽柠的心一下慢了半拍。她还记得那个小女娃,乖巧好奇地看着她,有双好看的杏眼,水汪汪地映着纯粹的天,纯粹的地。
她红着眼圈走了,末了还不忘看着那个小院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嫁给这个男人。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怎么样的故事,却单纯记得他抱着那孩子,眼角眉梢全是化不开的温柔。只看了一眼,她就已经忘不掉了。
这世间,怎么会有人,舍得让他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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