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没存在感这一奖项黄粱会毫不犹豫的颁给陆正华。
这位地中海为什么会赖在这里不走,黄粱一直都搞不明白这一点。毫无疑问,他应该很忙,应该有很多事情急需他处理拍板。难不成‘创途’中的高级管理者都是不务正业的人?
只不过与唐尼的不务正业相比,陆正华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拍领导的马屁上,在黄粱这个旁观者来看,这一幕未免有些好笑。
即便是在‘创途’这样的高新科技公司中,也一样有陆正华这种精于钻营的人存在的空间。
灰房子内的人奇奇怪怪,虽然黄粱自己好像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他的确觉得在这栋诡异的别墅中,一股诡异的氛围正在暗流涌动,这群诡异的人一定会导致某些诡异的事情发生。
事后想起来,他的直觉的确没有让他失望。
当预感变为现实的时候,巧合的是,除了主人公外,算上黄粱在内的灰房子中所有的‘配角’全部集中在空旷的客厅内。
那是一个天空中积满浅色云层的傍晚时分。整整一天,笼罩在空中的乌云把太阳遮挡的严严实实,没有让一丝光线透过。淅淅沥沥的雨势既没有变大、也不肯轻易的消失,就这样下了一整天了。
客厅内灯光昏暗,灰房子的主人在节能环保上的偏执让这座宽敞得过分的客厅中只有可怜的两盏苟延残喘的白织灯。它们倾其所有也只是制造出了一道道阴影罢了。
‘配角’们自发的聚集在客厅内,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三三两两的分散在灰色的空间内,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情绪搅扰着。事后回想起来,这应该就是集体潜意识在发挥作用吧。
要出事了。
类似的念头几乎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闪过。没有任何缘由,一闪即逝,却又如此的真实。
凄厉的尖叫声响起的前一刻,张芷晴独自站在玻璃墙前,呆呆的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黄粱的马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小声交谈着经典的老电影;尤金妮。戴熙蕾坐在长长的金属餐桌旁,手撑着脸颊,出神的想着事情,她的眉宇时而舒展、时而紧皱;唐万豪难得来到客厅中,他坐在一把金属椅子上,戴着耳机,视线盯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仿佛是一台并不完善的人工智能机器人;陆正华坐在距离唐万豪几米外的椅子上,眼神在冷面少年和尤金妮。戴熙蕾的身上来回打量,不知道他又在打着什么注意;李胜明一如既往的站在客厅的角落中,他依靠着粗糙的水泥墙壁,轻柔的抚摸佩戴的玉石小吊坠,闪烁着恶毒光芒的眼睛躲藏在泛着阴影的镜片后,嘴角那一抹怨恨的微笑无人察觉。
打破这一幅诡异但协调的画面,是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声。
按照常理说,这栋灰房子的隔音效果很不错,客厅内为数不多的几扇窗户管得严严实实,尖叫声本不应该如此刺耳。但待在客厅内的每一个人都被这突兀响起的瘆人叫声震慑到了,所有人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像是一幅可笑荒诞的定格动画被暂停了的模样。
只有站在玻璃墙前的张芷晴目睹到发出尖叫的人的身影。也是她足以刺穿耳膜的惨叫声将客厅内静止的画面打破了。
“是师哥。。。是唐尼师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张芷晴的惨叫声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随后她就失去了意识,重重的倒在了水泥地面上。
两个小时后,她苏醒了。
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她说的是:“好像做恶梦了。。。”
而黄粱回答她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没有做恶梦。”
“没有?怎么可能?”张芷晴连连摇头,她坐起来靠在床头柜上,困惑的看向房间内那名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这人是谁啊?”
“当地警署的警员。”
“警员?”张芷晴瞪大了眼睛,“出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警员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唐尼师哥他——”她突然闭上了嘴,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恐惧,“黄粱,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做梦。。。也就是说唐尼师哥他真的。。。不可能!”她紧闭眼睛拼命的摇头,“一定是噩梦,唐尼师哥怎么可能尖叫着摔下断崖呢?哈哈,黄粱,你联合他们在愚弄我对不对?我是不会被这种小把戏唬住。。。的。。。”她渐渐不说话了,从黄粱的表情中,她已经读懂了答案。
黄粱噎嚅着说道:“芷晴,你冷静点,唐尼他——”
“不可能!”张芷晴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挣扎着穿上地上的拖鞋就向门口跑去,“你别拦着我!我必须去亲眼确认——”
“冷静点!”黄粱紧紧拽住她的手臂不松开,那名面无表情的白人男子也把手伸向张芷晴。黄粱一把将他的手臂推开,冷冷的对他说道:“Hey!Becareful!!”
白人男子喷出一连串语速过快的外语,黄粱仅有的那点听力完全不够用。不过从对方掏出手铐这一举动来看,他大致上能猜出对方说的是什么。
张芷晴用流利的外语与白人男子沟通起来,替黄粱解了围。
“走吧。”她疲惫的对黄粱说道,刚刚苏醒过来,无论是身体和精神都还处在虚弱无力的状态中,她强打起精神对黄粱说:“詹姆斯警探要求和我们见面。”
“你现在的状态——”
“没事。黄粱,唐尼是个他真的。。。真的已经过世了?”
黄粱凝重的点点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