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说。”
黄粱咬牙切齿的说:“可以。”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就在黄粱冥思苦想如何扳回一城的时候,一曲很著名的乡村音乐的悠扬、悲伤的旋律打破了夜晚的寂静。詹姆斯警探从米色风衣的口袋中拿出一部老式的翻盖手机,看了眼屏幕,他冲黄粱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虽然很想知道詹姆斯警探通话的内容,但黄粱清楚,如果不想让对方认定自己就是凶手的话,他最好表现得配合一点。他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案发现场,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他都避开了守卫在灰房子内各条走廊中的警员们。在艰难前行的同时,黄粱在脑海中思量着自己方才进行的实验是否真的还原了凶手采取的延时手段。
计算不完全相同,应该也相差无几。或许凶手并没有制造纸质的简易门闩,而是用其他的方式——比如说用纸搓成细条来制作纸绳,以此来拴住栅栏门。不过思来想去,他想出的手段最简单高效,应该就是凶手采取的手段。
他很确定自己和张芷晴不是杀人凶手。也就是说,嫌疑人的氛围缩小到两个人了。这两个人的面容在黄粱的眼前浮现,仿佛在强迫他做出选择。
不,只可能是那个人。如果另一个人是杀人凶手的话,为什么在案件发生后的这几天的时间里,他什么都没说,难道他一直都没有发现异常吗?不可能。。。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是凶手,所以他不会主动提及这件事!
只不过。。。他为何要多此一举呢?唐尼在坠亡当天的下午三点五十六分遭受到袭击,凶手当时完全可以直接杀死唐尼,为什么却要让他以坠亡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呢?
该死。。。黄粱在心中思忖,还差最后一块拼图,真相就可以水落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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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的发展只能用急转直下来形容。
琢磨案情、几乎一晚上没睡觉的黄粱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大概三个小时后,他就被人硬生生吵醒。
敲开他房门的警员简直是他上司的翻版,同样高大的骨架,同样面部神经坏死一般的臭脸,同样黄粱听不太清楚的外语——他时常会想这群外国人的外语说的真好,补习班一定没少去。在经过一番艰难的沟通后,黄粱总算是连比划带猜,弄懂了这名打扰自己好梦的警员的意思。
“我可以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了?”黄粱无比震惊的盯着他问道。
“是的,先生。只要在这上面签字。”
看了一眼警员手中活页夹上的打印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由二十多个字母组成的单词让黄粱不可避免的回想起求学生涯时对外文阅读理解的恐惧,他下意识的连连摇头。“詹姆斯警探呢?我有话对他说。”
“他应该在客厅。”
“3Q。”
来不及换衣服,黄粱穿着一身棉质睡衣就冲向了客厅。虽然他的心情无比焦急,但是趿拉着粉色毛绒拖鞋、戴着兔耳朵睡帽——黄粱早已经放弃对张芷晴的审美进行抵抗——的他实在是走不快,等他气喘吁吁的赶到客厅的时候,詹姆斯警探已经结束了对其余嫌疑人的解释。
“警、警探,什、什么情况?”黄粱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什么什么情况?”
“凶手啊!您确定凶手的身份了?”
“确定了。”
黄粱还不忘讥讽一句:“呵呵,竟然不是我?真令我感到意外。”
詹姆斯警探微微一笑:“看来我有必要把你带回审讯室认真招待。”
“完全没这个必要。”黄粱摇头如拨浪鼓,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身处客厅的其他人,当发现只有一名嫌疑人不在场的时候,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淡褐色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不可能啊。。。”他喃喃低语道。
“的确很出人意料。”詹姆斯警探平静的说道,“我不得不承认当他承认自己是害死唐尼先生的凶手的时候,我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怎么可能是他呢。。。不对,只可能是他——不不不,不可能是他啊!时间上对不上啊,这和昨天的实验——”
“实验终究是实验,得出的数据只能作为参考,不能作为定论。”詹姆斯警探的语气过于温柔,他简直是在安抚黄粱激动的情绪。“有时候事实与想法相去甚远。”
“可是。。。可是唐尼是被他亲侄子唐万豪杀死的?!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