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悲伤又起。
大当家,乌龙寨。这后面来的这些人居然是草寇土匪吗?**************,负义多是读书人。冯君岩听得那些人谈话,心里头默然无语。
谢青带着队伍并没有追多远,说到底,不过区区数百骑兵,一通厮杀之后,还能坐在马上的已经不及三百。见土人逃远的谢青,害怕受了埋伏,调转马头就回了土人的营地。
土人的营地里,又搜出了数十个晋人女子和百余具赤果的女尸。这活着的数十女子被找到的时候,大多被绑住了手脚,丢在了个个土人贵族的营帐之内。当被自己的国人找到的时候,这些饱受折磨的女子眼睛了都散发出一种解脱的亮光。
谢青找遍了土人整个营地,翻遍了所有的营帐,还是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只能一个劲的抽着胯下的马,看着早已经看不见身影的土人,狠狠地在整个营地里跑来跑去。
战斗结束了,可是对伤者的救治只能一切从简。九真城原本的妇女早就被张辉送走了,此时整个九真都找不到一个女子。冯君岩因为只是轻伤,又是孩子直接就被邓问安排去照顾那些幸存的没有找到家人的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邓问不敢再见到这些人,直接就安排了十多个年纪最小的青壮来照顾她们,而冯君岩直接就被邓问指派成了这些人的头。
战争结束了,可是战争留下来的创伤却没有这么快能愈合。
“各位姐姐,婶婶,妹妹们,你们就吃一点吧。吃完我们就回家好吗?”冯君岩跟冯兵两人抬着一捅刚煮好的粥,来到城里临时安置妇孺的大房子里,示意着一直在守着他们的十几个人退的远了些,对着面前这些饱受摧残的妇孺轻轻地说。房子是除了郡守府最大最好的地方了,可是眼前这数十麻木的妇孺,与这宽敞的房子对比起来,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可惜除了一声声抽泣,没有人回答他。”
“阿姐,先喝点粥吧。”冯君岩把手里的碗交到一个女子手里,可是还没碰到她的手,那女子就被吓得挣扎了起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们走开,你们走开啊。”
满满的一碗白粥,就倒在了冯君岩受伤的伤口之上,痛得他牙关紧咬。可是为了不吓到眼前的这些人,他还是死死的忍住了。不过是烫一下而已,比起心里的痛,冯君岩宁愿被烫一万遍。
“婶婶,您吃一点吧。”冯君岩再一次盛好了一碗粥,来到一名精神还算清醒的三十许的女子面前,可是没等冯君岩发觉,另一名妇女趁着冯君岩不注意就从地上冲了起来,狠狠地向着冯君岩身后的柱子撞去。还好被跟在冯君岩身后的冯兵眼疾手快,狠狠地用胸口挡住。
“放开我,让我去死。我的小娘死了,郎君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妇女一边说着,一边从冯兵怀里挣扎,可惜被冯兵不顾被那名妇女抓的血淋淋的双臂,死死地抓住。原本退远了的十多个少年也立即上得前来,把人死死地看住。
“冯小郎君,她们刚才已经寻死好几回了,要不是我们死死地挡住,这里早就血流成河了。”一个比冯君岩大不了几岁的少年,伸出自己一样被抓的血淋淋的手说。
“婶婶,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赢了,土人被我们打败了,你们得救了,请劝劝大家,安慰一下那些精神失常的人好吗?”冯君岩身前的妇女终于接过了他手里的碗,让冯君岩提起了一丝希望。
“小郎君,你不用管我们的,等过些日子就好了。”女子把碗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年轻的冯君岩说。
“她们想要做什么就让她们去做吧,死了也好,至少现在死在自己手里。”女子说完就把手里的粥小心的喂进了趴在她身上的一个八九岁的女童嘴里。
“阿母,我疼。”小女童强忍着把伸到嘴边的粥小心的泯了一口,皱着眉说。
“六娘不哭,阿母在,吃饱睡一觉醒来就好了。那些坏人已经被赶跑了,已经被赶跑了。不信你问这位哥哥,哥哥已经把他们赶跑了。”说完还仰起头看冯君岩。
“哥哥,阿母说的是真的吗?再也不会有人来欺负六娘了吗?”虚弱的小女孩,抬起头满是希冀的看着冯君岩。
“看着眼前这个害怕又期待的眼神,冯君岩强忍着心里的滴血的心,重重的把头点了有点。
“恩,恩,坏人都被打跑了。以后再也不会有坏人来欺负七娘了。不信你问这些哥哥,他们也会好好地保护六娘的,你们说是不是。”周围十几个半大的少年见冯君岩说道他们,一个个不得不低下了原本强忍着仰起来的头,重重的立下自己的誓言。
“会的,我们会的,不仅是六娘,这里所有的人,我们都会保护的,不让任何人在被坏人欺负。”
“六娘,相信哥哥不会骗我们的。啊父为了保护我和阿母被坏人抓了去,可是六娘不争气,最后还是被坏人发现了。他们都欺负六娘和阿母,他们人好多好多,六娘好疼,好疼,可是六娘知道阿母在六娘身边,六娘什么也不怕,六娘不怕疼,六娘再疼也不在坏人面前哭出来,可是六娘想啊父了,六娘再也见不到啊父了。”小女娃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很快真个房子里全是哭声,每一声抽搐都在狠狠地揪着冯君岩还有在场的十几个少年的心。
“我受不了了!”终于有个少年受不了这房子里的哭声,一脚揣在墙上,大声喊着跑出了屋外。一时间就像传染了一般,十几个少年就剩下了冯君岩还有冯兵两个人像个傻子一样的抬着温热的粥,一次次的递给抱头痛哭的女子。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有什么委屈就说吧,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不要想不开了。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不要再死人了。”冯君岩拿着装满粥的碗,看着正哭泣的妇人,偷偷地转过了头。
“对不起,是我们太没用了。”看着这悲戚的场面冯君岩低声呢喃。
“小郎君,我们不怪你。”一个宽慰的声音在冯君岩耳边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