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于混战中救了你的性命,又使你的那个司徒陵轩免于遭受司徒陵昊的毒手,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若是还不知足,还想要更多,别怪孤没有提醒你,只怕连现有的局面,你都保不住……”
男人语意寡淡,面容平静,丝毫不见威胁之意,但夏以沫却情知,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一定会说到做到。
这个男人就仿佛是天生的王者,有着绝对的震慑力。
她终究是不能拿司徒陵轩的性命来冒险的。
只是,却难免心有不甘。
“所以,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之所以将我与阿轩从司徒陵昊手中带走的真正原因了……”
女子显然难掩自己的气恼,语意之间,便不由的有些恶声恶气。
宇文熠城倒是一如既往的淡淡,“有些时候,旁人怎么对你说,你便怎么听就是了,何必苦苦追求所谓的真相?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是烦恼,活的糊涂些,日子反而比较容易过……”
夏以沫听着他振振有词的摆出这么一番说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愤愤的道,“谬论,歪理……”
顿了顿,好不容易心平了一些,“这不过是你不想告诉我真相的借口罢了……”
“你既然知道,又何须再多问?”
那宇文熠城倒是也不否认。
眼见他如此的坦然,夏以沫只觉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的,十分难受。偏偏她又不能掏出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将原因告诉她,于是,这懊恼,便又多了几分。
实在气极,却又奈何不了他,夏以沫只得恨恨的扭过头去,一把撩开了车帘,将半个脑袋都伸出了窗外,显是再也不愿对着面前男人的那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俊脸。
九月末的寒风,已是料峭不已,呼啸着吹在人的脸上,有如细沙子磨着一般。这有些刺骨的冷意,叫夏以沫一颗被灼灼怒火浸过的心,渐渐冷静下来。
“将我和阿轩带到离国之后……”
望着窗外不断被奔驰的马车,甩在身后的变换景致,夏以沫突然开口道,“你会如何处置我们?”
女子平静的嗓音里,带着藏也藏不住的无尽迷茫,如黑暗夜色里,如何也寻不到回家的路的孩童一般。
宇文熠城只觉一颗心的跳动,有刹那间的异样感。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陡然戳中了柔软处,叫人猝不及防的一声悸动。
“当年,泗水河畔,你对孤的救命之恩……”
男人嗓音沉沉,缓声回荡在宽敞的车厢里,“足以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孤可以向你保证,只要孤活着一日,你便可以享有一日的富贵荣华……”
“富贵荣华?”
重复着这四个字,夏以沫不由的冷笑出声,“宇文熠城,我告诉你,我根本不稀罕什么富贵荣华……我只想要自由,我和阿轩的自由……”
说到这里,女子终是难掩激动,迫切而急促。
宇文熠城却只淡淡,“可惜,孤能给你的,想给你的,只有你不稀罕的荣华富贵……”
男人语声一冷,“至于你想要的自由,孤给不起,更不想给……孤也劝你趁早打消这样的痴心妄想……”
他朗俊的面容,就同他此时此刻的话语一般,一样的冷硬、无情,就像是这世界上最坚硬的一块铁石,任你怎么努力,也捂不热、融不化,半分人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