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名警员立刻跑向楼梯。
“真是奇了怪了。”宋宁嘀咕道,“难不成凶手是直接跳窗出去的?虽说只是二层楼的高度,但落差可不低啊。。。直接往外蹦的话,一个不小心那可就是骨折的后果。”他再次打量楼下的花丛,“难不成凶手是会轻功的人?”
“上哪儿找那么多武林高手啊?”黄粱忍不住吐槽道,“你仔细看,一楼窗户的窗沿上没有脚印。附着其上的灰尘也没有被踩掉的迹象。如果真的有人是从这窗户翻出去的话,那他肯定没有借助窗台作为立脚点。之前陈汉说过,凶手可以攀附建筑上的管道,快速下到地面。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管道距离这扇窗户有着六七米的横向距离,除非凶手是只猴子,否则他绝对不可能荡到墙角处的管道。他要么是直接跳出窗台硬着陆。要么可能是往上去了。”黄粱伸手指了指三楼的窗台,“我建议你派人去检查一下三楼有没有可疑的痕迹。不过我觉得排除这两种可能性外,还有第三种可能。”
“什么?第三种可能?”
黄粱续道:“凶手很有可能并不是从这扇窗户翻出去。他打开窗户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用来吸引警方的注意力。二楼的摄像头是损坏的。我相信凶手在行凶之前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在打昏宋子怡后,凶手推开窗户制造假象,然后推开包房的门进入走廊,可能在他那身黑衣之下穿了另一套衣服。脱下衣服完成伪装,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酒店也不是不可能。”
宋宁沉吟道:“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但是和那名发现包房内异常的女服务员的话可就相矛盾了。她的说法是听到了包房内的传来的打斗声,这才心生疑虑去敲门询问情况。也就是说,在她敲门的时候凶手还在房间内。所以无论如何,你口中的第三种情况都不可能发生。要么就像你所说的他是硬着陆,直接翻窗户跳了下去。要么就是他扒着窗户往楼上逃去。我这就带人去楼上看看。”
宋宁转身走出了包房,留下黄粱和石若谷站在包房内相顾无言。
“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调查和推理,都是基于宋子怡那个女人口中的话,如果她说的不是事实,那该怎么办呢?”
石若谷说的话也正是黄梁此刻所担心的。事实上,在极端情况下人的记忆很可能会出现偏差,而且这种偏差离谱的程度超乎人们的想象。
曾经出现过这样一起案子,一名惨遭侵犯的女性被害人坚称对她施暴的正是某著名节目主持人。在警方对案件进行深入调查后发现,在女人被侵犯的时候,这名被指认的主持人正在电视台录制节目,有几百人可以为他作证,他具备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
但被侵犯的女子坚称这人就是施暴者。最终警方抓住了凶手,那名女子却声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此人。经过各方面的协作调查、研究,总算还原了事实的真相:女人之所以会认为主持人侵犯了她,是因为她在被施暴时,房间的电视上正巧播放着那名主持人的节目。女人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以至于才会坚信电视屏幕中的主持人才是对自己施暴的凶徒。
类似的情况在案件调查中时有发现。黄粱本人就亲身经历过几次——目击证人对凶手的外貌有着截然不同的说法。记忆这个东西很容易受到操纵和影响。当事人本身可能并不想说谎,但是错误的记忆或许会让他们讲述与事实完全相反的臆想。
目前来看,亲眼目睹重要客户惨死面前的宋子怡,很有可能就是出现了这种情况。她的自述看似合情合理,但仔细推敲之下,会发现其中有很多违和的地方。
如她描述的穿着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这样的走进饭店为何没有记住?就算二楼走廊的监控摄像头损坏,无法记录下他的身影,但在忙碌的饭店中,走廊上几乎时时刻刻都有服务生和客人来往走动,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声称他们见过符合宋子怡描述的可疑人物呢?
自从发现诸葛一搏的尸体后,警方立刻封锁了饭店的出入口。所有用餐人员和饭店工作人员都一一接受了问询和搜身。没有发现疑似凶器的物品。也没有从他们口中获知对调查有帮助的信息。
这就显得很诡异。
无论凶手是如何进入到这些饭店,无论他是用何种方式离开那间包房,根据宋子怡女士的描述,他是从包房的正门进入,也就是说他肯定在饭店二楼这条狭窄的走廊内逗留过。而事实是没有一个人对此留有印象。
难道是集体潜意识作祟?黄粱摇摇头,把这个可笑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除。
“若谷姐。你觉得宋子怡这个人对我们有所隐瞒吗?”
石若谷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她是否有所隐瞒我并不清楚,但是为什么她的衣服上会沾染到死者的血迹呢?这个圆餐桌可不小,如果她是和死者隔桌相坐的话,即便会沾染的到血迹,但会沾染到那么多吗?黄粱,你留意到了吗,不光是上衣外套上,连她的裙子上都沾到了斑斑血迹。”
黄粱点点头:“我也注意到了。宋子怡昏厥的位置与被害人倒下的位置正好是对着的。如果凶手推门而入后直接一刀划开了被害人的喉咙,飞溅到她身上的血迹应该不会这么多。除非她近距离接触过被害人,才有可能导致这种情况。但是根据她的描述,凶手杀完人后立刻向她施暴,她没有机会接近尸体。”黄粱眉头紧锁,“可疑的点越来越多了。”
石若谷点点头:“是啊,这起发生在包房中的凶杀案,或许远没有它看上去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