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辆破旧的面包车上,黄粱的脸上一副愁云惨淡的表情,与坐在他身旁的张芷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后者正在兴高采烈的和五十多岁的龙首旅馆的司机交谈着。黄粱默默的注视着蒙着层灰的车窗外的田园景象。他们正在前往坐落在龙首山半山腰上的那座龙首旅馆。
“————哇,真的是原始森林吗?”张芷晴兴奋的问道。
“大部分都是,除了被开发的一小部分区域外,其余的都是原生态。你们城里人现在就偏好这个,是不?”司机质朴的笑了笑。
“嘿嘿,果然是天然氧吧啊。黄粱,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爬山好不好,听说龙首山的山顶上有一处石碑呢,值得一看。是不是啊,大叔?”
“嗯,的确有一块破石碑,立在山顶已经几百年了吧,没人能说清楚那块东西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盖起来的。”
“一个longlongago的故事!”张芷晴兴奋的尖叫一声,“这次果然没白来。大叔,我在网上查了查,说是这座山之所以叫龙首山,是因为一位末代皇帝逃到这座山上,然后被人砍了脑袋,至那之后这山就叫龙首山了,有这个传说吧?”
“哈哈,网上还真是什么都有啊。”司机点点头,“这个故事我刚记事就知道了,在这片流传已久。其实是个比较恐怖的故事,家大人专门用来吓唬小孩的。”
张芷晴双眼放光:“恐怖故事?快说说,大叔,快具体说说。”
“原来还有网上没有的故事啊?”
大叔调笑了一句,轻咳一声,用他那质朴中带着一丝乡下人的狡猾的粗哑嗓音向张芷晴和并不怎么感兴趣的黄粱娓娓道来。
说是末代皇帝,其实只是一位在乱世中割据的枭雄,虽然在自己打下的地盘内称了帝、定了年号,但是没过几年,就在连年征伐中败下阵下。不光丢了地盘,手下的几万精兵强将也都死的死、逃的逃。算上这位没当上几年君王的落魄枭雄在内,一路拼死护送他从战场上突围出来的人只有区区五个人。
他们五个人逃到了这片落后的山区中,在一个叫做赵家村的小村子里暂时躲藏了起来。时间过的很快,他们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中生活下来。落魄的五个人陆陆续续的都在村子中成了家,想要在这里扎根下去,不再参与到争夺天下的宏图伟业中。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逃到这里的一年半后,追兵最终找到了这里。他们开始在这片区域内一个村落一个村落的搜寻。
五个人深知这次死到临头,如果想要逃命的话,必须立刻逃离这里,另寻出路。但是就在他们准备逃跑所用的物质的时候,一向对他们亲切的那些赵家村的质朴村民们却露出了凶残的一幕。
原来他们早就被追兵们宣称的大笔赏金所昏了头脑。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在他们身上显示的淋漓尽致。赵家村的村民们几乎是全体出动,向惊慌失措的五个人举起了手中的屠刀。
寡不敌众,虽然四名忠心耿耿的部下拼死抵抗,但是却一个个的倒在了村民手中的镰刀和铲子下。最终,只身一人的昔日割据一方的枭雄像是一头走投无路的猎物一般,被一众村民追着撵到了山顶。
在山顶上,披头散发的枭雄在被村民们残忍的砍下头颅之前,向赵家村的村民们发出了充满怨恨的诅咒,他诅咒这座村民以及他们的后代,将会生生世世受到贫困与疾病的侵扰,走进这座山的人将会遭遇和他同样的下场,被切下头颅!
然后他就死在了乱刀之下。
或许是枭雄临死前的诅咒给村民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赵家村的村民们用五个人的人头换来的赏金在这座山上修建了祠堂,后来又修建了石碑,企图以此安抚死去的亡魂。
算上枭雄这五个被他们害死的人,他们留下的铠甲和武器被供奉在祠堂中,被称作‘五煞神’。
讽刺的,根据当地的县志记录,在很长一段时间中,这座‘五煞神’的祠堂香火不断。据说来求子很灵验。
“打断一下,”张芷晴蹙眉说道,“大叔,这些信息我都在网上看到了,听起来也没什么恐怖的啊。。。”
“张小姐,马上就要到恐怖的地方了,别着急。”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装作不感兴趣、实则听的津津有味的黄粱,“学学那位先生,想听精彩的故事就得坐得住呀。”
“好了好了,大叔,您快点讲。”
“好嘞,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五煞神。。。”
虽说这座供奉‘五煞神’的祠堂曾经有过人声鼎沸的好时候,但是今天已经丝毫看不到这座天下独一份的祠堂的样貌了,一丝一毫的遗骸都没能留下来。它并不是在历史的长河中慢慢消亡的,而是一夜之间被烧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