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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帝国崛起
洪承畴这般大义凛然,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倒是让冯恺颇为惊异,一个深受国恩最后却叛国降敌的柱石大臣,被陷入困境的敌国反手卖了,这一刻竟然还能如此大言不惭,委实让人刮目相看。
“亨九先生难道觉得自己不该死?”冯恺呵呵道,他对于明末这位历史上的头号国贼一直充满了好奇,所以便存了戏耍的心思,想要看看此人是不是具备双重人格。
当然也有人觉得明末最大号的国贼洪承畴还排不上,要排的话理应是吴三桂排第一。
但是冯恺不这么觉得,因为洪承畴和吴三桂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洪承畴是兵败被俘,而且是崇祯皇帝极其信重的文官,其总督辽东军务,等于是崇祯皇帝将边境安危全部寄托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却生生葬送了大明的边军精锐。
当然胜败乃兵家常事,战场上的得失成败其因素很多,完全苛责于主将未免有失偏颇,但是败光了大明王朝的家底也就算了,偏偏洪承畴这样的大臣没有在被俘之后以身殉国,还降敌成为灭明的急先锋。
可笑崇祯皇帝在听闻洪承畴兵败松山之后都笃定这位被自己那般看重的大臣一定会以一死来报君恩,所以为了收拾人心,还亲自致祭,结果却被一巴掌狠狠抽在脸上,冯恺估计那个时候得到洪承畴降清消息的时候,十有八九是从难以置信到悲愤的想要提前上吊……
可笑洪承畴为了大清国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最后还被清廷列入2臣传,也不知道泉下是否有知,若有知又会不会被气的指着满清统治者血喷怒骂。
而吴三桂不一样,这位可以算做是压死大明朝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其罪难恕,其情可免。
对于吴三桂这样的卖国贼,冯恺没有半点为其翻案的意思,开关降清,致使华夏万万子民被奴役近三百年,就凭这一点就足以将其钉死在历史耻辱柱上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就事论事,曾经的吴三桂也是军功赫赫的一代战将,李自成杀入山西直逼京师的时候,崇祯皇帝下诏天下兵马勤王,天底下那些军头是如何对待的?
除了耿直汉子黄得功千里勤王外,其他的不是重病不起,就是受了这个伤那个伤,实力最为强悍的左良玉更是把皇帝的诏令当成了放屁,将那拥兵自重,骄横跋扈诠释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可吴三桂呢?人家不管怎么说都是奉诏出了兵,哪怕在路上磨磨蹭蹭,存了观望局势的心思,可他既然出兵,至少说明当时的吴三桂还没有叛明的念头。
再后来李自成杀到北京城下,那个时候别说吴三桂,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不可能想到煌煌帝都竟然两日而破,谁能想到同样深受国朝大恩,差不多已经算得上是位极人臣的兵部尚书张缙彦会那么痛快的开了城门然后喜迎王师……
吴三桂确实降了李自成成了2臣,但是在明末降贼的文臣武将多到数不清,拿这破事来苛责吴三桂是乱臣贼子很显然有失偏颇。
天底下哪来不败的王朝,崇祯年间,大明末世乱像已然彰显无疑,是选择以身殉国做末代王朝的忠臣孝子,还是投靠新朝对于很多人而言算得上是一个艰难却又未必多艰难的选择。
话说回来,把明朝灭亡归咎到东林党祸国,不算是冤枉了东林党,但是把全部的责任全都扣到东林党身上很显然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
大明之所以会亡,历史原因太多了,可以说已然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原本或许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生机,然而好死不死的碰上了崇祯这么一位猜忌多疑,刻薄寡恩还志大才疏的主,也算是社稷江山倒了八辈子血霉。
吴三桂身上最大的污点是引清兵入关,然而吴三桂为何要引清兵入关?
冲冠一怒为红颜?那是放屁,事实上是因为大顺军在北京的倒行逆施让吴三桂清晰的认知到李自成就算是当了皇帝,这骨子里面也是匪是贼,这样的匪贼是不可能坐的了江山的。
简单来说,在吴三桂的眼里,李自成不是明主,他降了李自成,祸福难料不说,还注定会被边缘化,为了不被李自成拖累死,吴三桂才回转山海关,之所以会引清兵,也是因为面对李自成的强大军事压力,不甘心死于贼手,故而放手一搏最终成了遗臭万年的卖国贼。
在冯恺看来洪承畴和吴三桂这两个加上头皮痒,水太凉的钱谦益,凑成了明末历史上最著名的2臣三剑客,只不过头皮痒比另外两个更无耻更加不要脸罢了。
所以说冯恺认为洪承畴降清是舍不得死,这心里面压根就不存在为家国社稷不惜殉命的打算,他在被俘之后之所以一开始表现出那么的坚贞不屈,甚至还玩绝食这一套把戏,完全就是料定满清不会也不舍得让他死,所以表现的铁骨铮铮,说到底只是为了增加自己的政治资本,是为了获得满清的重用而表现出来的政治作秀。
而吴三桂则是纯粹的不甘心外加不服,甚至抱了江山宁予外敌也不予家贼的念头,他宁愿对关外野人称臣也不愿意向贼寇叩头,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吴三桂根本就不觉得满清有夺取中原的雄心和能力,毕竟人口基数摆在那里,想要凭借区区百万人口就统治亿万华夏子民,简直和说天书没什么两样。
或许等到满清狠狠抢上一把以后就会和往常一样退出关外,届时被八旗兵狠狠教训的李自成若是失去了一统江山的资本,那时候满清又抢饱了走人,他手上有五千精锐关宁铁骑,未必不能争一争这天下。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罢了……
面对冯恺的质问,或许是本能求生欲爆,洪承畴仰天一声长笑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洪某委身事贼,想的只不过是火中取粟罢了,只可惜如今说什么在国人眼里都是狡辩罢了,多说又有何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