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婉怔住,她慌乱的道歉,“抱歉,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顾成春捧住她的脸,眼神幽深,“下次再这么干,我就惩罚你。”
苏婉婉愣了下,一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感觉心脏都要蹦出来,很是无措。
他吞咽了下口水,手心发汗,起身拧了毛巾给她擦脸,“醒醒神。”
冰凉的毛巾敷在脸上时,她倒抽一口凉气。
顾成春缓和了情绪,给她倒了杯水,“要休息一会儿吗?”
苏婉婉捧着杯盏,润了润喉,看天色,已经入夜了,差点呛到,“你才回来?”
顾成春看着她,不说话,不知在思考什么,神情略微严肃。
“救火怎么样?是有人趁乱蓄意放火吗?”
顾成春抿唇,“是。”
“抓到是谁干的了吗?”
苏婉婉以为是那些失去亲人的百姓失去理智后,精神失常才干出这么疯狂的事,结果顾成春道,“不知谁传的谣言,说火能烧死瘟疫,然后就——”
苏婉婉呆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道,“若瘟疫真是一场火灾,一场洪流,一场地质灾难就好了。”
顾成春呼吸沉重,是啊,灾难过后不过损坏一些财物,清点死亡人数,但瘟疫是无休止的,厄难笼罩,看不到尽头。
两人都意识到情况越发不可控起来,这样下去,瘟疫没把他们打垮,城中先乱了。
比鼠疫更严重的是心里问题,不加以疏通,会出大事。
两人聊了一会儿,待师爷和刘知府回来后,几人出了民宅,着重去安抚了一下那种失去孩子和丈夫妻子的,承诺灾后给予一定粮食和财物补助,让损失严重的来县衙登记,给他们继续生活的信念和勇气。
回程的路上,苏婉婉听到一辆辆载着尸体的牛车,在空旷寂静的街道上颠簸行驶的声音。
她走得很慢,提及采集的血样,很是困惑,“我查阅了所有关于鼠疫的典籍,没有任何一本书上记录患上鼠疫的人血有类似中毒后的特性,这很奇怪。”
顾成春心脏突然猛地颤了一下,他身形高大,线条肌肉紧绷的时候,看着强势威严,“你碰了那些人的血?”
患上鼠疫是不能近身接触的,更何况采血。
“你不要命了?”
“万一染上怎么办?”
顾成春脑子乱得像一团浆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摸到她体温正常,仍旧不能安心,手发抖,“你让我——”
冷静——
可他头皮已经炸开了。
他无法说出任何责备的话,更多的是对自身的自责,他后悔了,后悔将她带来蓟州。
如果苏婉婉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后半辈子怎么办?
苏婉婉看他痛苦又懊悔的样子,感觉心脏被击中了,一点一点的化成春水流淌开来,“别担心。”
顾成春呼吸声都带着颤音,像有刀子捅进心窝,沉重得什么都说不出。
只能将她抱紧,心里是无法形容地难受。
人都是自私的,但在大义和小爱面前,孰轻孰重,他们都很清楚。
没有人不怕死,但有比死亡更重要的事情。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