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钦虎摇头道:“小民不知。”
桑哥道:“第一、昨夜杭州闹得很凶,本相遇刺,如今江南地界也不太平,我在府中也觉得不安,反正事情早晚要办,迟些办不如早办,因此便来找你了。”
杨钦虎故作吃惊:“怎么昨夜杭州有事吗?”暗想,原来这老贼怕死,连夜潜到苏州避难来了,昨日只忙着在苏州找人,杭州的消息倒是未曾留意。
桑哥点点头:“那贼人甚是厉害,听李大人说乃是江南辛不平的弟子,另外有三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杨钦虎故作震惊:“辛不平早已退隐了,有十余年没有消息,他的三个弟子也是久不露面,至于另外还有三人……”杨钦虎略一沉吟,不好,莫不是他们?可江虎绝不是惹是生非之人,肖玉天、尹兰自重身份纵使遇事她也不会轻易出头的,那另外一人是谁?“不知另外三人是何相貌?或许我可以帮忙打探。”
桑哥道:“第二件事便是为此,你在江南一带有些名望,而且江湖绿林的事你比官府知道的多,若不是你庄内之人,你便帮我查一查。”
杨钦虎闻听,赶紧跪倒:“大人明察啊,小民与那些绿林人士虽有些瓜葛,可从未做违禁之事,况且辛不平我从未见过,那些刺客、强盗什么的怎么会与我庄上有关联,大人明察,大人明察啊。”一边说一边磕头,心中却暗暗发狠,迟早有天叫你们也跪在我的脚下。。
桑哥搀起他,道:“杨庄主,别害怕,我自然知道辛不平与你不会有什么瓜葛。那另外三人都是年轻人,一个富家公子,一个书童,还有一个短衣武夫,你的家眷我已派人查明,你并无子嗣,因此本相对你不怀疑,只想叫你帮帮忙而已。”
杨钦虎闻听一块大石落地,听桑哥所说,那公子、书童定是肖玉天与江虎无疑,好在桑哥不知道他们与自己的关系,只是短衣武夫不知道又是何人,“小民愿效犬马之劳,下午我便叫人去查探绿林之中可有什么少年人出世。”
桑哥点头称赞几句,忽然闭口不语,半晌才道:“第三件事……”
正题来了,不待桑哥说话,杨钦虎也猜到四、五分,第三件事必然是关于敛财的问题。
果然桑哥说道:“……便是这官府的开销。你们汉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这两日也见得不少繁华景象,比起京城也不逊色多少,只是这一带的南人对朝廷积怨已深,我若是明目张胆地要钱,又怕他们不服。前些年白莲教之乱虽然已经平定,但余党仍在,本相也不得不顾忌……”
杨钦虎一听“白莲教”三字,心头一紧。
“……所以有些事只能暗中去做。”桑哥说到这看着杨钦虎,等他的回答。
杨钦虎何等圆滑,马上躬身拜倒:“但有所差,必尽心竭力。”
桑哥“嗯”了一声,“你很聪明,聪明人自有聪明人的好处。我打算提高收税,有田地的税、盐税,还有人丁税等等。可我又不能向百姓明收,所以我收你们这些富户的税,你控制苏杭一带的盐粮,只需要将价格提高一倍,你再将其中所得的八成上缴税款,你意下如何?”
杨钦虎略一迟疑,好毒辣的伎俩,这是摆明了叫我去做他手中的屠刀,盐、粮等物乃百姓生存之根本,如果提高价格百姓必然会把矛头指向我轩辕庄,他们怎么会理朝廷是不是收我的税呢?可如果不答应,适才话已出口,况且桑哥有权有势,如若抄了轩辕庄的买卖不费吹灰之力,到那时百姓一样受苦。
桑哥见他迟疑,面有不悦,道:“怎么?有什么为难之处?”
杨钦虎道:“不瞒大人,苏杭虽然富庶,可普通百姓如何能吃得了那么多盐和米?恐怕此法收效不大,百姓刚刚过了几天好日子,也未必会有多少钱,还需休养几年才好。”
桑哥道:“差不多了,朝廷急等着用钱呢。”
杨钦虎又道:“可苏杭的盐粮买卖并非全归轩辕庄所有,单只我们抬价,恐怕……”
“不妨事,其他人若不涨价我自会派人去‘协调’的,如果不听官府的安排,到时便是你轩辕庄一家独大了,你可明白?”桑哥皮笑肉不笑,道:“其实,我只需要你做一个带头人而已。”
杨钦虎此时已然明白,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是非答应不可的了,否则桑哥自然会派人来“协调”,心中忿忿,此贼不除,江南百姓恐怕不知道要多吃多少苦。
杨钦虎无奈:“如此多谢宰相大人提携。”
桑哥摆摆手,道:“先不忙谢,还有一件事。这件事你若做的好才谢我吧。”
杨钦虎一皱眉,前面所说事情已经极是为难,不知道这死胖子又有什么歪主意,可仍然赔笑道:“但凭大人吩咐。”
桑哥道:“你们轩辕庄银号也有不少,官府想用你们的银号发纸钞,到时你的银号的赚头可就大的很呢?”
杨钦虎一听立时明白,一边涨价,一边发纸钞,再用纸钞换银两,真是官府敛财的好手段,轩辕庄未必能赚多少,不过桑哥肯定是赚了个盆满钵满,最后人们把矛头都指向轩辕庄,轩辕庄那时再无法在绿林立足,只能投靠官府,这真是一石二鸟之计,这个条件可绝不能答应。
杨钦虎欠身道:“此事小人万难从命,如此做势必有很多人倾家荡产,到时江南十几年的休养生息全都化为乌有。”
桑哥怒道:“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