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所言甚是。”达复紧锁双眉,“不过那林贼把持朝政多年,树大根深、罗网遍布,且行事一贯小心,要想除掉他何其难也!”
“那就先从骆峰下手!”岑燊急切道。
“哦?”李云翰睁大了眼。
“此乃太子之意也。”岑燊眼神尖锐,“骆峰乃褚漠寒心腹,且与林弗一党交往甚密,他手上定有其不少罪证。”
“嗯,此议不错。”达复放下茶杯,对着李云翰朗声道,“若是李兄能策反他,何愁大事不成!”
李云翰听了面露难色,犹豫了片刻,道:“实不相瞒,我已劝说过他了;此人虽有悔意,可仍瞻前顾后、难下决断。”
达复凝视着李云翰:“他怕是有后顾之忧吧。兄长不妨向他当面许诺,如若反水,太子必保他无虞。”
“好吧。”李云翰点了点头,啜了口茶又道,“不过,他因家母病危,明日就要回渔阳了……”
“回渔阳,多久?”
“或在两个月左右。”
“俩月,不行;机会稍纵即逝,我们等不了那么久。”达复语气沉重,道。
李云翰并未多言,起身走到了窗前,凝望了一阵天色自语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我呢,也只好去一趟渔阳了。”
“你也去渔阳……”
李云翰“嗯”了声。
“好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达复听了一脸兴奋之情,“龙标现在褚漠寒帐下听差,深得那胡杂信任,兄长有事尽可前去找他。”
李云翰点了下头。
“既然如此,还有一事需李兄代劳。”岑燊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书信,“路过渭州时,请将此信交与王诘。”
李云翰欣然收下了。
“对了,上次王诘遭贬离京,我没去送行,实在愧疚。”岑燊指了指墙角的一只粗麻袋子,“这袋药材呢,请捎与楼姑娘给她补补身子。”
李云翰笑着答应了。又闲聊了几句,他见天色不早,正欲起身离开,却被达复叫住了。达复问他常去阿曼货栈,可发现了什么异常?
李云翰听了笑而不语。
达复道:“据铁衣社探报,近来帕沙与河东帮来往频繁……要是达某没猜错的话,近期他们必有什么大动作。”
“那,达兄之意……”
达复冷冷道:“切断这条运输线,打掉褚漠寒的钱袋子。”
“这谈何容易。”李云翰摇了下头,“河东帮苦心经营多年,眼线遍布京畿各地,稍有些风吹草动,他们早躲起来了。”
“李兄多虑了,这些我都想到了。”达复淡然一笑。
李云翰听了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下去,于是起身告辞。
他刚一转身,杜苗进了屋子,埋怨道:“先生说了老半天了,我这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饿了,那就回芷园吧。”李云翰轻轻拍了下他。
杜苗耷拉着脸,说他真饿了,一点远路都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