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王爷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了八贤王的心窝里。
他知道,孟夏就是那种人,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的人。
若让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她一定不会对自己心慈手软。如果前一刻八贤王还觉得孟夏是他手中紧紧抓牢的棋子,那么现在他明白,孟夏早已脱离了他的控制。
“司徒兄,据我所知,孟夏还有一个矿山,一个巨大的铁矿。你这些年,秘密打造的那些兵器,全是她供应的铁矿。她一方面帮你挣钱,一方面也从你身上挣钱走。这一点,怕是司徒兄一直都不清楚吧?”
“什么?”
八贤王真的惊讶了,他这些年打制不了兵器,明面上说是为朝廷的,暗地里却是为自己他朝一日起兵而准备的。
想想那时,他为了避嫌,的确是由孟夏出面帮他处理的一切事务。
“司徒兄,你认为,现在孟夏还能留下吗?”祝王爷想到自己在路上听到的消息,冷冷的抿紧了嘴唇,好半晌才又道:“现在她马上就要成为大晋的摄政王妃了,而她们一家居然还本就是大晋平谷人,你认为,她还会对东玉有半点依恋吗?还有半点旧情可念吗?如果东玉和大晋开战,她不可能站在你这边。”
祝王爷继续将八贤王心底的最后一点希翼也打破。
“你说孟家是大晋平谷人?”
“平谷第一家的孟家,如假包换。”
八贤王听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发觉孟夏那一边的事情全都脱离了他的把握。
“飞掣。”
“是,王爷。”八贤王一声才落,飞掣就从书房外走了进来。
“带祝王爷下去休息,让人把沁院打扫一下。”
“是,王爷。”飞掣扭头看向祝王爷,伸手做了个请势,“祝王爷,请!”
“司徒兄,多谢了。”
“不用!晚上我再为沈兄设宴,希望沈兄能想起更多有用的东西。”
“那是自然。”祝王爷勾起了嘴角,转身随飞掣出去了。
飞掣字排祝王爷住下之后,八贤王让他先回去休息,飞掣想了想,思虑再三,还是写了一封信给孟夏。刚刚祝王爷说的那些,他都听到了,八贤王的个性他是清楚的,如怀疑了孟夏,那她就是弃棋了。
八贤王对弃用的棋子,向来都不会手软。
刚写好信,房门就被人推开,飞掣抬眼看去,见八贤王走了进来。他背手过去,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丢进衣袖中。
“王爷,你怎么来了?”
飞掣迎了过去。
八贤王朝他桌面扫了一眼,笑着问道:“飞掣,你这是准备练字?”
“是的,王爷。飞掣闲来无事,想着王爷的教诲,便磨了墨,准备练字。”飞掣垂首,眸子轻转,不明白八贤王这么出其不意的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八贤王欣慰的点头,抬步走过去,看着桌面上空白的纸,惊讶的看着飞掣,问道:“飞掣,你这是还没有开始写?”
“回王爷的话,飞掣刚准备写。”
八贤王微微颔首,目光扫了飞掣的手指一眼,见他中指上沾了墨,眸光就暗晦不明的闪了几下。
“飞掣啊,这练字要讲究专心,练字也能让人的心静下来。”说着,他执笔沾墨,在宣纸上写下大大的忠城二字,真正是苍劲有力。
“你来看,这字就要这样练。你啊,你还需要好好的练习。”八贤王把笔放下,抬步就往外走去,“你继续练吧,本王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来了。”
“是,王爷。”
飞掣送八贤王出去,返回桌前,看着纸上的二个大字,不禁心惊。
他什么字都不写,只写了这两个字,难道是因为他察觉了什么?
八贤王对于飞掣有养育之恩,飞掣对他是一种相当于对父亲的膜拜之情。他常会给孟夏一点关键的消息,也是因为他一直钦佩孟夏,心里对这个坚强不息的女子有一份爱慕之心。
他一方面不希望八贤王失败,一方面又不想孟夏有任何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