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总管将传召而来的太医们逐一宣入御书房。除了平日里给皇上瞧病的那三位外,余下的人,鱼贯给皇上诊脉。皇上只说,从坊间得了一个方子,说是对症他的病症,让前来的太医一一看过他现在正在服用的药方。帝王的脉案向来都是绝对的机密,除了素日请脉的大夫外,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皇上平时用什么方子的药。结果,有一半以上的太医说,这方子着实中庸,吃了无害,不吃也可,但是药三分毒,若是不对症不吃也罢,免得伤了脾胃。另外一半则说,这方子补得有些过头了,容易掏空内里。诺大一个太医院,竟然没有一个太医说着方子可用的。皇上的脸色随着一茬一茬的太医进来又离开而一层一层的阴寒下来。箫誉和刑部尚书揭发镇宁侯府这些年为了搜刮民脂民膏而干下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皇上听了都没有真正的动多大的怒火,现在却是怒从心起,在滔天的怒火刺激下,险些一口血吐出来。“来人!将那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朕带上来!”
自从带来就被单独关押的三个太医,被御书房的小内侍带上前。皇上不等这三人跪下行礼便抄起手边的砚台毛笔劈头盖脸朝那三人砸了过去,“混账东西!枉顾朕对你们的信任,你们就是这样给朕瞧病诊脉开药调理的?”
太医院上下全部被带进宫,这三个太医就隐约心头升起不安。此时皇上怒火滔天的质问,他们三个顿时面若草灰。“陛下明察,臣等是经过仔细推敲才为陛下开出这个药方的。”
“是啊陛下,陛下息怒,如今陛下龙体欠安,最忌讳的就是大喜大悲大怒大嗔,大怒伤身。”
“陛下的身体向来由臣等三个照料,也许这方子外人看来是不妥,但是臣等了解陛下的身体,这是针对陛下以往的各种病症,开出来的最适合陛下。。。。。。”不等这位太医说完,箫誉抬脚朝他肩头一脚踹了过去。箫誉用的力气大,那太医差点让箫誉一脚踹的飞起来,砰的跌在地上,他捂着肩膀一脸痛苦。箫誉冷笑,“全太医院上下这么多人都觉得这方子不行,偏偏你们三个觉得这方子可行?本王看,不动点真格的,你们还当真以为巧言诡辩能胜天呢!”
说着,箫誉弯腰从靴子里抽出一根银针,两步上前,一把抓起那太医的手指,朝着他指甲缝里便将那银针刺入进去。“啊~”那太医怎么经得住这份疼,登时惨叫。镇宁侯立刻呵斥,“南淮王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御前你也如此逞凶?这三位太医有没有问题有什么问题,自然有刑部和大理寺来查,南淮王这是干什么?又要屈打成招?”
刑部尚书站在旁边,看了镇宁侯一眼,然后。。。。。。默默上前,一把将那银针从那太医的手指里抽出。然后当着镇宁侯的面,狠狠刺入另外一根手指。“啊~”伴随着太医震惊又凄惨的另外一声吼,刑部尚书转头朝镇宁侯道:“侯爷,下官在刑部审案,遇上这种犯人,也是要如此用刑的,何况此事涉及陛下安危,难道不立刻用刑逼问出原委还要和他们谈心不成?”
说着,刑部尚书默默从身上摸出一副拶刑的刑具,转头朝皇上道:“陛下是要将他们三个拉下去审讯还是臣就在这里审了?”
镇宁侯冷笑:“尚书大人真是高瞻远瞩,进宫还要带一副拶刑刑具,莫非尚书大人进宫之前就知道要在御书房审案?”
刑部尚书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镇宁侯,掷地有声的道:“侯爷是对我们刑部有什么误解吗?身为刑部尚书,下官的职责就是随时随地处理冤假错案,随时随地还一个天理昭昭,这拶刑刑具简便轻小,既能随时拿出来审讯犯人又能关键时候当绳子用来拴住犯人,我随时戴在身上怎么了?我不随身带一副拶刑刑具,难道随身装一盘点心,时刻准备着关心犯罪分子是不是吃饱了?我又没病!”
说完,刑部尚书朝着皇上一抱拳。“不瞒侯爷,我就是上早朝的时候,身上都带着这个,只要陛下有需要,不论何时何地,我掏出来东西就能尽忠职守!”
刑部尚书是保皇党的人,但平时和皇上的关系并没有多亲密,皇上更信赖的是另外几位老臣。像刑部尚书这种年轻的寒门新贵,皇上一般性原则是只利用不信任。却不成想,今儿竟然听到这样一番慷慨激昂的肺腑之言。顿时被怒火包裹的心略略得到一丝安抚,凉凉看了镇宁侯一眼,皇上朝刑部尚书道:“就在这里审,朕倒要看看这三人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对朕的脉案药方做手脚!”
皇上发话,镇宁侯无法再阻拦,只攥了攥拳,凌厉的目光落向地上三人。刑部尚书身子一横,挡在镇宁侯身前,将他那威胁的目光挡住,然后将一副拶刑给手指头被刺银针的太医用上。太医顿时一声哭嚎。“凭什么又是我,银针扎手是我,怎么拶刑又是我?”
你是不是瞎?我们有三个人呢!为什么逮着我一个人上刑。刑部尚书拍拍他委屈的脸,冷漠道:“那谁让你倒霉?我今儿出门翻黄历来着,黄历说,我今儿宜审讯发际线靠后的人。”
太医:。。。。。。。身体被用刑不说,精神还要遭受攻击?我发际线靠后怎么了!啧~人类的悲欢果真不能相通。就在另外两个太医心头既惴惴不安又松一口气的时候,这位太医被刑部尚书发狠的夹了手指,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是镇宁侯让我们这样开药的。”
十指连心的疼,谁能熬得住,何况明明三个人的事,凭什么只有自己受罪另外两个人却无事??不患寡而患不均!老子凭什么守口如瓶。那拶刑刑具被勒紧一瞬,这位太医的坚守就彻底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