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书库][]攀上那绳子之后,脚蹬着石门才发觉原来并不是太难,主要手上有力拉扯绳子,手脚并用便能轻易上去,不多时,我也终于越爬越高,近了那洞口之时,体力已耗费大半,还是阿里木吩咐我拉紧绳子,将我拉了上来。︾樂︾文︾小︾说|
一进洞穴,只觉内里一股阴风扑面而来,令得精疲力竭的我一个哆嗦,对着下面翘首而望的大金道:“快上来吧。”
大金也是个狠人,不再废话,扒起绳子就往上蹬,速度奇快,转眼就过了一半。眼看着这速度只需片刻便能登顶,谁知爬了半路大金又晃悠起来,身子发颤大叫道:“他娘的快拉我一把,老子脚软了!”
阿里木当机立断:“抓紧!”说着捞住通天爪向上一扯,其胳膊暴起如同虬龙一般的青筋,竟是将那半空上的大金给拉了上来。
大金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破口大骂:“以后这种高空作业的活,你们干,我在外面给你们放风……我少要一分分成,艾玛,我心脏病都快出来了。”
林梵音问候了大金两句,大金爷来了劲的哼哼唧唧。
我懒得搭理他,向着那洞穴里看了看,只觉得迎面传来一股阴风,起的满身鸡皮疙瘩,不由惊道:“这是个活洞,洞里能通向外面?”
阿里木点头:“山如人体,其内洞穴如人之脉络,错综复杂又互相关联。不过,我看这洞,却不像是个天然的洞穴……倒是像个用金刚凿生生开凿出来的盗洞。”
金刚凿乃是当今颇为流行的掘墓之器,颇为贵重,通体精钢制造,前尖后宽如巨型长把铁锥,而此物贵重之处便是那锥头。此物之所以叫做‘金刚凿’便是因为其头前的尖锥乃是用精钢掺杂铬制成,尤其尖锥的尖头镶着一颗金刚石作尖,无坚不摧。我们此行也带了一把,要知道盗墓不光有普遍的土墓、水墓,也有依山而建的石墓,遇到这种石墓,普通的旋风铲便失去了作用。这金刚凿便是主要是用来开凿石墓石门破石棺所用。
眼前的洞穴,乃是在石岩山体中硬生生地凿了开来,细看之下,四壁皆是凿刻的痕迹,只不过开凿洞穴的人技艺十分高超,整个洞穴都是由外朝内打,每一凿都恰到好处重叠在一起,其花纹宛如一由内绽开的花朵,乍一看,又想由内向外伸展的旋风纹路,若不是阿里木提起,我倒真当这自然所为了。
水青眼自是早早注意到了这些,像摸孩子一样摸着那岩壁,道,一脸迷醉:“老夫先前走了眼,这明明白白就是个盗洞嘛,开凿这洞穴之人,绝对是个绝顶的高手。看这凿刻的痕迹,倒像是古时失传的一种名叫‘旋风钻’的开洞技法,这技法……便是鬼才陈宏御所创,现在我们打石墓所用的‘进三退二’之法,便是由‘旋风钻’演变简化而来。”
眼看着大金哼哼唧唧迈不开步子,我们也是仓促出行,还是先行休整一番,将物资分配完毕,且探清这洞穴的底细再行才好。
我们一边收拾,我一边问仍在迷醉研究那刻痕的水青眼,道:“什么叫‘进三退二’之法?”我和大金都是新出道不久的青盗,只倒过几个不成气候的土墓,遇到石墓,还真是没有应付的好法子,如今听水青眼提起这等讲究,自然是要询问一番长一下见识。
水青眼当即答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一般有经验的红盗都了解,土墓为精、水墓为细而石墓为险。也就说,打土墓讲究技艺精,寻夯土、打土铲、尝土味、辩凶吉方位再已旋风铲打之,三步一石木,取墓砖‘取三竖一’进墓室之。
而水墓则是讲究技艺细致,取水深之处、刀斧破其表,以旋风铲挖九曲十折升龙形的盗洞进去,如此一来,外面的水便不会随着盗洞灌进墓室里。可若不细致,盗洞没有挖好或者没有挖牢导致水倒灌进来,则会使盗墓者钱财两空。
之后,便是最险的石墓了,石墓不比砖墓,砖墓的框架皆是人为构造而成,墓砖之材尤为坚固,只要挖掘得当取砖合理便不会有危险。可石墓却不同,石墓多开石而建,年岁久了山体变化,或山崩地震可能墓穴四周的石层产生了裂缝或者切口,而不明所以的盗墓者开石而入,便很可能在挖掘盗墓的过程中坏了山体的结构,造成整座盗洞的崩塌。所以,就是最有经验的盗墓贼,也不敢说百分之百得能打一条安全的石盗洞,可古往今来,还是领悟了不少的技巧。
传闻明代鬼才陈宏御就发明了一种名叫‘旋风钻’的技法,他所凿的石洞,呈旋风状,由内而外发力,石洞层层相护。使得盗洞固若金汤,根本没有坍塌之虑。而陈宏御究竟没将此法传下来,后人便依照他的凿刻之法创出了‘进三退二’之法,并且颇为有效广为流传。说白了,便是顺着石洞,凿三下,再退着反凿两下。这样一来,实则只凿了一下,另外两下虽然没凿出来,其石质却是被夯实了,虽然进度慢了,可每一步都凿了三下之多,其安全性大为增加。
如今我一看这盗洞,便了解其实所谓的‘进三退二’真是个天大的蠢法子,你看人家这盗洞打得,一凿一刻,鬼斧神工,只是凿刻的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每一下都恰好有半分覆盖在前一下上,倒是像古代的鳞甲。层层相叠、只进不退……可惜我虽明白其凿刻的技巧,却不知道其发力的角度,也不知他是如何办到让这盗洞像是从内向外打的一般精巧。”说罢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听水青眼一番话,如梦初醒,而后一阵失落。正所谓行行出状元,这盗墓说来是个盗人坟冢取人阴财的简单活,可其中的道道,却是一本书都说不清的,若是自己不跟随着红盗闯荡,恐怕永远入不了门。
阿里木皱眉道:“他技巧再高有什么用,还不是狗脑子一个?什么旋风钻,真当自己是挖掘机了,这种盗洞要打下来,起码要十天半个月的功夫,况且刚才你也说了,这座墓整体被石板围住,后面也肯定浇有铁水甚至有两层石板夹注。那石板可不比这岩石,他陈宏御挖洞牛逼,也不可能凭借着金刚凿凿开这铜墙铁壁。况且明朝那会,有没有金刚凿还不一定呢!除非这王玄策的大墓是个银烛蜡枪头,弄出个大石门吓唬人,其实内里全是依山而建的穷窟窿。”
水青眼摇头:“这怎么可能,他的墓前碑上都写了‘绝户’二字,自然便是将整个墓室完全封起来,既然废如此心机将大墓藏在这里,怎么会差那点钱将大墓彻底封死?我看那陈宏御定是没有得逞,不然怎么会入得宝山空手而归,宝书一流,大多是祖先束手无策记载而下,亦或是祖宗专程留给后代的。既然他宝书上没写那个‘阅’字,证明他根本没得逞,我也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对策来。”
听我们在这唇枪舌剑辩论地不亦乐乎,大金缓过一口气来,道:“墨迹什么,咱们直接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当务之急,先弄死那个坏事的猴子,再共讨大计!”
大金此言有理,我们听罢也就不再分析辩解,而是收拾好行李,由阿里木跟少言寡语的阎罗打头,我和林梵音断后,打着手电向前行,期间手电的电池陆续见底,我们换上了最后的备用电池。其实电池一共拿了两份,只不过一份在阎罗包裹里,丢了。
大金的背包也沉进了泥潭里,里面有卫星电话、手电、蜡烛、匕首……也丢了。
现在我们只有五把尙可用的手电,还有一块闲置的电池。光是地下活动的必要条件,我们无处制造火把,所以这是我们接下来旅途的唯一光源,为了尽量节省,只开了三把手电,由前面探路的阿里木跟阎罗各持一把,后面的我拿着一把,保证全队的照明。
这盗洞很直,想来是为了省力也越发的狭窄,仅容一人侧身而过。没多久,前面就停住了。
只听阿里木大声道:“卧槽还真他妈让陈宏御那老小子给挖开了,真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