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时候真的能推翻大汉朝,那两家无论谁主宰了中原,都比不上现在的汉朝强大,我们就能够乘机开疆拓土,占据这锦绣般的土地,把汉人当成我们的奴隶,替我们种出美味的粮食,织出美丽的锦缎。
至于你们说的那个圣子,我承认他的才能十分厉害,若是他愿意的话,我可以建议王兄封他封地成为匈奴贵族,甚至把我妹妹嫁给他也行。
右骨都侯,你知道刚刚李瀚告诉你说他送给我的妾室是谁吗?就是你们一路同行的那个柳儿,那女子可不简单,乃是楚天宫的小公主,她故意引起我的爱慕,就是想让我们大匈奴不反悔,为了她的造反做前锋,我干嘛不收下她呢?有野心的美人是我最喜欢的了,哈哈哈!”
大萨满满脸痛苦,悲哀的说道:“看起来圣子说得对,这是上天降临给我们大匈奴的灾难,谁也无法改变啊……”
李瀚不知道这一切,并不代表他猜不到这一切,刚刚给大萨满治伤的时候,他露在口罩外的眼神不止一次看到呼衍铁吉偷偷瞟屋顶。
李瀚根本就不必抬头,手中亮闪闪的手术刀比最明亮的铜镜清晰度还要高,略微调整一下角度,就看到房梁上探下来一张脸,虽然上面相当昏暗,但架不住这张脸他十分熟悉,分辨出那正是呼衍铁吉告诉他带了中行说逃走的伊稚斜。
这一幕更坚定了他不去匈奴的决心,但他明白,匈奴人都是欺软怕硬的鬣狗,他们才不会讲什么情意,能让他们忌惮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们没把握战胜的人。
故而,李瀚不愿意示弱,更不愿意被伊稚斜或者呼衍铁吉看成是一只想宰就宰的肥美羔羊,他那番话坦言看透了伊稚斜的为人,更把他自己摆在神的位置上俯瞰这些人,为的就是让匈奴人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当然,一再强调他要去匈奴,也是给对方一颗定心丸吃吃,免得他们监视他。
回到驿馆,看到李广跟张方达都在他房间等着他,李瀚苦笑道:“看起来小子布下的饵料不够肥美,最终还是让那条土狼溜掉了是吧?
看李太守的神情,应该是还另外发现了一只大螃蟹,正想逮起来一锅炖了立个大功,结果一起溜了对吧?
依小子看来,胜败乃兵家常事,留这些土狼螃蟹一条命,若是能善加利用,让他们自相残杀的话,没准对大汉还是一件好事,故而两位请不必难受了。”
李广肃穆的说道:“你说的很对,不单是你这么想,皇上也是这么想的,我跟张公也是这么想的。”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李太守连皇上的心思都能猜到,果真是了不起,那您还大半夜不睡来找小子做什么?”
“传诏。”
李瀚大奇:“传诏?传给谁?”
张方达突然站起来正了正衣冠,从袖筒里掏出一卷白绫正色说道:“传给大汉簪袅爵,驸马郎李瀚,快接诏书。”
李瀚隐隐感到不妙,下意识说道:“张公,是您把我的踪迹报告给皇上了?这您可有点不大地道,您可是答应我替我保密的。”
张方达哂笑道:“实不相瞒,自从你教公主吟唱那首《雪拥蓝关马不前》,老夫就密奏皇上了,不过当时还不知你就是李瀚,仅仅把你是男扮女装伪装小红的事情奏上去了。”
李瀚苦着脸说道:“您以为皇上跟您一样实在啊?那还不是一猜就是我……唉!在这个地方接旨,能有什么好事。
咦,怪不得李太守刚刚那么幸灾乐祸,看起来皇上知道我还活着这件事,恐怕您也有份吧?”
李广大笑道:“你那首《西北望,射天狼》让我十分有面子,当然要奏报皇上替自己吹吹牛皮,但我也没说你就是李瀚,估计皇上是猜出来的。”
李瀚痛苦不已的一屁股坐倒在竹席上,随手把那卷诏书放在几上,双手捂着脸闷声说道:“如果可以让时光倒流,我一定不轻易卖弄才学,这不是自己坑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