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的楚浮白回头咬牙切齿:“有病啊!”
抬手指着那房间,正要骂人才发现手里攥着只精巧的红绣鞋,这是刚才随手接住的,匆忙间竟忘记丢掉了。
怎么办?要送回去吗?
“送个鬼啊!”
他正要把绣鞋丢掉,忽然闻到醉人的清香,而那香气正来自绣鞋。
臭鞋子倒是闻过不少,香香的可不多见。
不用说也知道,这肯定是桃源公主的鞋子。
楚浮白不禁端量一番,鞋面已被脚汗浸透,但那脚汗竟也是香的。
“连脚汗都是香的,大姨子人间极品呐!
楚浮白见四下无人,便狠狠的嗅了嗅那只绣鞋,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比高级香水还要好闻,如果这位大姨子是我媳妇儿……我去!”
猛然间,他终于意识到蓬莱为何要拿鞋子砸他了。
倒霉就倒霉在第二首《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上了。
李煜的这两首词,“蓬莱院闭天台女”描写的是男子白日里去找女子幽会,放在当下的情境中,“蓬莱院”的“天台女”,说暗指蓬莱也行,说暗指桃源也可以,所指比较模糊,总还有个原谅。
而“花明月暗笼轻雾”描写的是女子夜间与情郎幽会,这首词所指就十分明确了。
蓬莱和楚浮白是正经夫妻,蓬莱要见楚浮白,何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总不能强说这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吧?就算说得通,那“奴为出来难”又该怎么解释?
住在自家公主府的蓬莱,和住在皇宫大内的桃源,谁是“出来难”?
这还用解释吗?
把两首词结合起来看,楚浮白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白日里我来看你,有蓬莱在旁你我只能“相看无限情”,不得亲热,就请你夜深人静时再来与我“画堂南畔见”。
最可恨就是最后一句“教君恣意怜”。
调戏意味何其明显!
难怪桃源说他“不是好人”,也难怪蓬莱脸上挂不住要拿绣鞋砸他。
当着媳妇的面调戏媳妇的姐姐,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蓬莱当时没给他拉出去砍了都算是仁慈的。
想通关节的楚浮白有心回去道歉、解释,可正犹豫的时候,花厅里走出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他怕人看见,赶忙把红绣鞋藏在怀中,急匆匆的离开了这处院子,返回了才子聚会的花厅。
刚来到花厅外,他便看到一名身着蓝衫的公子站在中间,慷慨激昂。
“……免生灵涂炭,可教化四夷,可维护我北境之安定……”
他走的这一会儿,诗文因品评结束,现在他们在说的,正是和亲的问题。
楚浮白对这样的问题毫无兴趣,他悄悄坐在末尾,倒了杯酒小口抿着。
天元公主的白皙圆润,以及那醉人的体香,萦绕在心,挥之不去了。
那位才子说的唾沫横飞,并且做了总结性发言。
“是以,和亲无疑是最佳的方式。”
二皇子点头道:“霍公子说的很好,各位,还有谁要反驳吗?”
楚浮白居然站了起来,笑道:“和亲嘛,确实不错。”
二皇子皱眉道:“楚驸马是要反驳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