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第一次在流月院中见他时,他虽是面色发黑,而那种洒脱肆意与此时的浓郁哀愁形成鲜明对比。
她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别样情绪,但又不好开口说什么,只得陪坐在一旁默默无语。
锦绣却是见惯了辰渊这般模样的,又见梦雪闷闷的,忙开口打圆场:“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来我这里就是忘忧的,只管尽兴。”
说罢,忙招呼梦雪吃菜,又给辰渊倒酒。梦雪小心翼翼,不时拿眼瞟一下辰渊,想起上次两人初次亲密接触时,辰渊给她的温柔,而她此刻却是无法问他为何而愁。
辰渊酒喝的很凶,不出多时,他眼睛已是微红。锦绣也不劝,只管他去,梦雪却看不下去了。
她悄悄对锦绣咬耳朵:“姐姐,小侯爷这样饮酒,会不会出事?”
锦绣笑了笑:“他不轻易喝酒的,今日有事才如此,不过他酒量极好,随他尽兴,我们只顾自己就好了。”
说话间,酒却空了,锦绣欲唤小丫鬟添酒,却被辰渊止住了。只见他拿起空杯走到窗前,望着天上明月,悠悠吟道:
“空樽对月,落花积愁,长风万里水悠悠,月明无限愁。”梦雪听他一段话里说了两个愁,可见是真的有什么愁事让他如此失落。
梦雪的情绪也被他的愁思拉扯,一时也想起: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话来,心中很是压抑。
“已是更深露重,小丫头该回去了。”辰渊放下酒杯叫她。
一句话点醒了梦雪,她不由得叹道,他可真是个忍耐克己的人,自己苦闷,还不忘提醒别人回家,可见若跟他做朋友也是累的吧,不过,除了哥哥,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
而这愁绪传给了梦雪:以前,自己还能厚着脸皮求宿一晚,可是今晚有第三个人在,只能回去,可是自己总不能深夜走回去吧?
“沈小侯爷的新宅与金家离得极近,不如将梦雪妹妹一并带回去了。”锦绣在一旁笑吟吟说了句。
“不不不,这倒不必了。沈小侯爷今夜如此忧思,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办。我不便打扰。”
正在发愁的梦雪,一听这话,却立马拒绝,手摆得像溺水之人。
下意识的拒绝后,梦雪心里不免后悔:他这是要盯着自己离开百花楼的,现在拒绝了他,难不成自己真的要走路?
“你在愣什么,还不快跟上?”辰渊不悦的话刚从口中吐出来,梦雪劝自己:别拒绝,快跟上。呼~不用担心自己的双腿了。
虽然她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面上却是一副:我不想蹭你马车,但是你这么诚恳,我只好勉强答应的神色。
此时,夜已深,街上一片寂静。只有马车在街上滚过的声音,夜越发显得静了。
梦雪坐在辰渊的马车上表面安静如兔,内心却惴惴不安:锦绣也放心把我教给他,万一他酒性起,对自己不轨怎么办?
想起上次跟他一起的尴尬,不由得坐如针毡。正忸怩不安时,一颗脑袋直直砸了下来。
原是辰渊歪靠在车上睡了,一个不稳栽倒,把她压在身下。我的老天爷,要这么刺激吗?梦雪伸手去推他,却听到辰渊沉重的呼吸声,他睡得也太沉了吧。
还好不是色狼,梦雪无法,只得吃力地托起他的头,双腿给他作枕。一颗心却是扑通扑通直跳,怎么也按不住。
“吁~”马车在离金府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停下了。
“小侯爷,到了。”车夫停下车向车内说到。但他心里却很是奇怪:侯爷今天着实奇怪,本来今日说有要事办,结果路上看到金家止大爷的小厮,偏要跟了去。
现在还要送他回去,这就算了,居然还要他坐在马车里面。从没见过侯爷对自家小厮这么好的。
那止大爷的小厮也是不知廉耻,要他坐马车内,他居然也不害臊,如果是个女子,定是那妖媚惑主的。
马车内梦雪僵着胳膊摇醒了辰渊,在他耳边轻轻唤:“沈小侯爷,我该下车了。”辰渊突然醒来转侧过头,红着眼睛怔怔的盯着梦雪的脸。
惊得梦雪忘记移开自己的脸,心又开始狂跳不住,两个人离得这样近,呼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她忍着浓浓酒味的呼出的暧昧气息,一字一句吐着字眼:“沈小侯爷,我到家了,你能把头,挪一挪吗?”
梦雪小心下了马车,用手捂住荡漾的心,面目狰狞一瘸一拐地走了。突然,她身体一轻,便腾空而起,稳稳落入一个舒适怀抱里。
竟是辰渊从背后一把把她抱起,梦雪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辰渊抱得更紧了:“你放心,没有人。”梦雪转头看去,那马车却是已经掉了头。
辰渊就这样抱着她,在寂静的夜里走向金府狗洞。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