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赵沉是去年初冬时节成的亲,屋里冷,赵沉想做什么都得在被窝里,有厚厚的被子遮掩,黑漆漆的,再多的羞涩难堪都容易熬过。现在天暖了,他又留了灯,意思还不明显吗?
阿桔咬咬唇,推开他凑过来的大脑袋,对着墙壁道:“睡觉吧,咱们睡一屋,但得睡两个被窝。”
“为什么睡两个被子?”赵沉不听,既然她想盖被子,他直接掀开被子也跟着躺了进去,因为她怀着孩子,赵沉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把人翻到自己怀里,所以他主动靠了上去,从她身后抱着她。
他霸道,赵将军更是厚脸皮,才回来就向阿桔示威了。
阿桔羞得往枕头里埋,还用左手挡住了脸,“你别这样……”
她不嫌热,赵沉受不了了,扯开被子甩到西炕头,然后撑起上半身看她,目光在她身上来回移动,看着看着将手搭在她腿上,轻轻描绘她裙摆上的一朵绿瓣兰花,低低地问:“我怎样了?那个不行,抱抱你也不行?”
阿桔无话可说,心都随着他的手指动了。
赵沉很快便发现这种逗弄放在以前是种享受,现在对他而言无疑是最痛苦的折磨,日思夜想的妻子再美再娇再柔再羞,最后都不能碰,他闹她不是自讨苦吃吗?
赵沉浑身难受,怕自己坚持不住,转过身,背对阿桔乖乖躺到了自己的枕头上。枕头是她帮他摆的,跟她的隔了一些距离,赵沉偷偷反手去摸,一点一点往妻子那边挪,碰到她睡衣再缩回来。
他强迫自己想些别的,这才是第一天,第一天他要是忍不住,接下来那几个月他该怎么过?
“阿桔,太夫人都跟你说什么了?”漫长的沉默后,赵沉轻声开口,声音有些哑。
他终于又理她了,阿桔心中的忐忑立即变成了欢喜。挺矛盾的,她怕赵沉太亲近她不小心犯错,但赵沉转过去不理她了,她又会失落,盼着他再来抱她。至于太夫人的话,通房的事情赵沉早跟她保证过,阿桔虽然还做不到十分信赖,也有八成信了。
她没有放在心上,但总要跟赵沉通通气,免得哪天太夫人问起来,两人言辞不一致,“她说我现在不便服侍你,让我安排个丫鬟开脸,我应了,只说得由你来选个合心意的。”
“然后她再问的时候,你就说我一个都看不上?”赵沉忍不住转了过来,对着阿桔背影问。
阿桔轻轻“嗯”了声,因为他疑问的语气,她应得也带了几分不确定,似是不知这样回答到底对不对。
“阿桔越来越聪明了。”赵沉温柔地给予了肯定,痴痴地望着她。许是挨得近,她的睡衣又显得薄了,淡紫纱衣下如玉脊背隐隐若现,中间一条水红色的带子,系着松松的一个结,跟她脖子上围着的是同一个颜色。
那是他最喜欢解开的东西。
赵沉的手伸过去又收回来,闭上眼睛想睡觉很快又睁开,转过去不想看她却又想得紧,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赵沉放弃了,把选择教给妻子,“阿桔,我想你,想抱你,想亲你,特别想,你要是也想我,就转过来。不过我先说清楚,你要是转过来了,我可能会控制不住。”
阿桔不由攥紧了褥子。
他怎么能这样说呢?
不转过去,好像她多狠心似的,他走了三个月她也不想他,可是转过去,不就是明摆着承认她想被他亲了吗?跟太夫人口中那种主动撩。拨丈夫的女子有何区别?
她咬咬唇,打定主意不转过去,他想抱就抱,别推到她身上。
她紧张不安地等着看他如何选,赵沉也眼巴巴地看着妻子,满怀期待。妻子怀了孩子,他没有,他不懂哪些动作会伤到她,所以他不敢主动。
晚风吹拂,窗外传来竹叶沙沙声,屋里更显静谧。
夜色越来越深,赵沉轻轻叹了口气,“睡吧,我去熄灯。”他看得出来她还没睡着,他不想让她为难,这么久的沉默,已经说明她不想要了。
他飞快熄了灯,上炕后亲了阿桔额头一下便克制地躺回自己的褥子,背对她睡。
身后再也没有动静,阿桔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想让他亲的,让他抱,然后在他怀里睡一整晚,他都已经三个月没有抱她睡觉了。
而赵沉让她选,他到底希不希望她转过去呢?
她呢,她那么想他,难道真的只能等他凑过来后再给他回应吗?
阿桔很难受,她不想再忍了,他是她的男人,她想他,现在他回来了,她想抱他。
擦去眼泪,阿桔很轻很轻往那边转,几乎她才动,身旁就有了动静,阿桔不由顿住,赵沉低哑的话语已经在她耳畔响起,“阿桔继续,转到我怀里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伤到咱们的孩子。”
原来他一直都在等她。
阿桔破涕为笑,护着肚子转过去,落到熟悉的怀抱后,她主动抱住他脖子,仰头亲他,在熟悉的久违的缠。绵中化解相思。
这是她的男人,她就是勾。搭了,谁又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