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上好,已经是深夜。苏思宁从苏昭宸房里出来,轻轻关上门。
顾清一直在房外站着,苏思宁一转身被吓得不轻,压低声音说道,“怎么还没睡?”
“他伤得很重吗?我想去看看他。”好好的人出去一趟受这么重的伤,顾清的心一直悬着。
“几个时辰的鞭子怎么会没事。烧刚退了点,这会儿吊着水刚睡下。晚上估计得反复折腾。”苏思宁想了想又说,“那你进去看看吧,早点儿休息。”
“好。”
苏昭宸长得极好看,棱角分明,剑眉下的含情眼总是让他不敢与之对视。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右脸下还有一道鞭痕延伸到脖颈向内,睡着的样子乖巧得很。此时的鬓角还湿着,前额的头发有些遮眼睛,“头发长了。”顾清小声嘀咕。
顾清盯着他发了会儿呆后准备出去。刚起身,苏昭宸伸手将他捞过来。
顾清重心不稳,直直跌在他怀里。伤处被挤压,闷哼出声。
“对…对不起。”
顾清想起身但被苏昭宸圈得死死的。两人紧紧贴着,感受着互相的温度。
“今天工作,累吗?”
苏昭宸的唇凑在他的耳边,轻轻吐气,弄得他发麻,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
“不累。”顾清有些不适应,“你先让我起来。”
“跳得好快。”他指尖轻点在顾清的胸前。
顾清的耳朵被他弄得湿润,心跳得更快。
“你别…你先放开…”
“别走。”苏昭宸眼里带着雾气,看起来可怜巴巴。
“好,我不走。”苏昭宸这才乖乖放开,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睡觉。
顾清也没问他为什么受伤,猫在一旁的沙发上。
半夜苏昭宸突然发了高烧,顾清没照顾过人,有些笨拙给他擦汗,敷冰袋。
苏思宁进来换药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有些忍俊不禁,“我来吧。”
“这小子从小就爱发烧,挺折腾人的。”其实苏昭宸小时候很乖,她工作忙他就安安静静的坐边上学习。就是病了喜欢忍着,高烧到起不来才被发现了送医。
“我不该把他送到周家。”这话像是对顾清说也像是自言自语,“那儿规矩多,才几岁就要学形体书法经商管理,哪里还有孩子样。”苏思宁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你先去睡吧,我看着就行。”
“那我过会儿来换班。”
“不用,出去吧。好好休息。”
“好吧。”顾清这才转身出门,可刚到门边,一首熟悉的曲子传来。
“山城上,星点点,小儿郎,踏歌遥…”
这是几年过去他第一次听到这首童谣,上一次还是在那个阴冷的废弃工厂夏衍唱给他听的。
像是阔别已久的暖风,温润了他的千疮百孔。
那一瞬间,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夏天。那个说不出两言三语的小熊,为他唱了整三晚的安眠。他对他像有种恶性依赖,越撕扯越欣然而往。
“宁姨,这是你家乡的童谣吗?”顾清还是没忍住回去问。
“你说我刚刚唱的啊?我也不知道。是我还小的时候妈妈唱的,她每次唱这首哄我睡,我都有种特别的安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