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这下更是不明白:“公公方才不是说让娘娘在云盛殿等着么?”
“照话去办就是。”
看着那小太监一溜烟跑没影,徐禄摇了摇头心道:等?再等还能成什么事儿?
闻漓头痛脑热,觉也睡得沉,竟梦见自己犯起了疯病。
他梦见那晚姬宁冷着脸说他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还将送给他的玉牌和扳指都抢了回去,通通杂了个粉碎,说着给谁也不要给他。
而他也气急,上去对着人就是一顿连打带踹,任由姬宁怎么痛呼,被打到了爬不起来也没停手,最后还抄起了手边的花瓶,朝着地上瘫倒的人重重砸下去。
周遭的一切都伴随着那清脆的一声响后戛然而止,他看着倒在地上后脖颈浸染着鲜血的人,瞧着那双望向他失了神的琥珀色眼睛,突然跪倒在地上。
“不是的……不是的……”
“我不想这样的……你醒醒……醒醒啊……”
“哥哥!不!”
最后这一声闻漓绝望又无助地喊了出来,随后他睁开眼,看见姬宁宛若一抹皎洁的月光,点亮了整个昏暗屋子,他用手给他揉着额头上的穴位,一举一动舒缓着也他每一寸紧绷的皮肤,让他好受。
“陛下,臣让徐禄叫太医来给你看看可好?”姬宁问着,声音就像夏日里用冰镇过的葡萄,能荡去闻漓心中不少的烦躁不安。
闻漓也不是没让太医看过自己这疯病,可这些黑暗腐朽的东西这么多年堆积心里,哪里是那么容易根除的?还不如同这个人这样多说两句话来得管用……
他抓过姬宁的手,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手心,哑声回了句:“不,不想看。”
姬宁在这坐了一下午,原本刚开始闻漓只是头疼得来回翻身,他拍两下就能安稳些,谁知后来又不断梦魇呓语,像是梦见了相当难受的事。
现在醒了情绪似乎也不太对劲,姬宁注意到这些,便没一再地劝,而是保持了现在的动作,和这个人在漆黑中静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闻漓才坐起身,说:“我想抱着你。”
姬宁在黑夜中看不清闻漓的眉眼,只能依稀瞧见他的身形轮廓,虽然现在这副宽阔的身躯没有哪点和那个十岁的少年重合,可姬宁心里很清楚,现在带着孩子心性要他抱的人,就是小柒。
“好。”姬宁说着,往前坐了一点,张开双手将闻漓抱住,像从前哄委屈的小孩子一样,拍拍背,摸摸头,再说着:“好了好了,没事了。”
可越说,闻漓就越是回想起梦中的可怖情景,愈发害怕自己哪天疯病犯了个彻底,真将面前的人……
“陛下梦见什么了?能……告诉臣吗?”
姬宁其实自己也不记得有多久没抱过这个人,像这样关心过他。
此前他尚且自顾不暇,现在把一些顾虑稍稍放下之后,倒愈发有些心疼起一直孤单的闻漓来。
“我梦见我打了你。”闻漓没把能里的情形说全,他怕吓着姬宁,更怕这个人离开他。
但不可逃避的事实却明晃晃摆在面前,他此前确实踹过姬宁,也对他下过其他的重手,现在这样无非都是他自作自受。
姬宁听到这个,想拐开话题:“就没梦到别的么?”
“以后……我要是生了气要打你欺负你,记得跑远点。”闻漓说。
“可……臣能跑到哪里去呢?”姬宁道:“陛下,臣的母亲告诉过臣,如果一个梦,于你而言是噩梦的话,那它就会和现实相反,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