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深深地觉得要是她四皇兄诚王听见这话,非吊死在圣人的御书房前头不可。
叹息了一声,熊孩子就火上浇油地说道,&ldo;改明儿,叫上侄儿们,咱们一起去找四皇兄玩儿。&rdo;
圣人已经彻底放弃儿子的幸福了,闻言点头,还在笑道,&ldo;若是累了,就回来,皇伯父给你们留着好吃的。&rdo;见两个熊孩子拍手叫好,一人啃了他一口,这才满意,满心的郁闷算是彻底地没了。
说到底,是顺王一直在挑战圣人的底线,早就磨光了圣人的耐心,因此虽然如今很凄惨,不过圣人却并不大看重。
换了诚王试试!
圣人非抽死八公主不可。
好好儿哄了哄圣人,阿元就住在了宫里头。
顺王的事儿闹得很大,听说这位王爷一张眼睛就听到了可怕的话,知道自己不能人道了,大抵也是实在疼得厉害,因此焦躁不已,几乎疯狂,眼下住在宫里打鸡骂狗的,日日诅咒,简直恨死了八公主。
况又听说,因这皇妹干的好事儿,他爵位没了,落在了儿子的头上,顿时如天打雷劈了一样,眼下失魂落魄,连饭都不吃了,可怜极了。
这里头,大半是在演戏,想叫圣人可怜他,阿元心里知道,却不闻不问,只远远地看过他一次,见这人满脸阴厉,有些叫人害怕,就躲开了。
她不知道,顺王如今最恨的,却是坑害了他一生的八公主,后头圣人可怜他,不过是送出宫去,关到了宅子里,有了侍卫看守也就罢了。
顺王妃提心吊胆地等了好几日,待知道夫君被圣人关到了别处,并没有想过与她同住,这才放心。
圣人的报复已经来了,凤舟如今不过是顺国公。可是从前的顺王妃,如今的顺国公太夫人,却觉得,只要儿子的前程有了,自己不再见到那个人,不管如何都是愿意的。毕竟,她的这点儿筹谋眼明的人都看得明白。她算计了圣人的儿子,圣人没有说什么,却也不会叫她舒坦了。
凤舟看着双目含泪,欣慰不已的母亲,眼睛发疼,只低声道,&ldo;母亲。&rdo;
&ldo;没有夺爵,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rdo;她轻轻地安慰道。
&ldo;日后,儿子给母亲再把王爵挣回来。&rdo;凤舟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眉目间轻松安宁了的母亲,低声说道,&ldo;我叫母亲,日后以为我骄傲,叫京中提起的时候,说您是顺王之母,而不是从前的顺王之妻。&rdo;见母亲哭了,他顿了顿,却抹着眼睛笑道,&ldo;总有一天。&rdo;
&ldo;我总是信你的。&rdo;太夫人就含笑道。
&ldo;府里头的这些侧妃怎么办?&rdo;凤舟听见外头有女子的哭声,就问道,&ldo;还有那些兄弟姐妹,是不是要分家?&rdo;
&ldo;你父亲还活着,圣人还没有说出什么,分家……&rdo;太夫人便摇头苦笑道,&ldo;腾出个院子来给她们住,日后,咱们住在前院,不跟她们打交道。至于你兄弟,自有圣人做主,你别管。&rdo;
&ldo;我以后,还能跟姑姑,五皇叔一起玩儿么?&rdo;凤舟怯怯地问道,
他到底是个不大的少年,如今有有些害怕,低声道,&ldo;皇祖父厌恶了父亲与母亲,我……&rdo;
&ldo;你姑姑与皇叔,是那样趋炎附势的人不是?&rdo;太夫人安慰了一声,见儿子有些孩子气地笑了,这才安心。
顺国公府的牌子上了外头的大门,阿元便往顺国公府去,作为震慑,也是叫京中的勋贵不要小看了如今门庭有些不好名声的顺国公府。
前脚给侄儿撑腰了一把,后脚阿元就带着女兵往关押了顺王凤桐处去,才进门就听见凤桐打人骂狗的,阿元听了一会儿,就站到了他的面前。
一脸灰败,目中带着几分绝望的凤桐看见阿元,怔了怔,就低声道,&ldo;你是来看我笑话的?&rdo;
&ldo;我只是来看看三皇兄是否安好。&rdo;阿元见他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便低声道,&ldo;如今,皇兄还能保住一条命。&rdo;
&ldo;你的话,我明白。&rdo;凤桐嗤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ldo;太子容不下我,父皇在还好,父皇不在了,只怕太子要杀我,对不对?&rdo;
&ldo;你连皇伯父的心意都看不明白,还做梦呢。&rdo;见他还口口声声指摘太子,阿元便淡淡地说道,&ldo;若太子是个不能容人的,早十几二十年你就死了。我实话告诉你,你越陷越深,只怕皇伯父也容不得你。&rdo;见凤桐抬头,诧异地看着自己,阿元便叹气道,&ldo;你不就是吃住了皇伯父对血脉的不忍么,可是你要明白,再多的不忍,也比不上这皇朝的安定,你是不安分的那个,皇伯父只能叫你死。&rdo;
凤桐叫阿元这一席话说的怔住了,许久之后,方才冷笑道,&ldo;跟我说这个做什么!如今我都已经是个废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