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左拐右穿,马扩被推搡着,只管跟着走。感觉没过多久,就停下来。似乎进了一所宅院,马扩直接被关到一间屋子里。
头上的黑头套依然罩着,连双脚也被绑了起来。马扩听见有人关上了屋门,眼前顿时黑漆漆的一片。过了许久,才觉屋门方向微微有一些亮,其余各处仍是黑黑的一团,像是连窗子也没有。
次日天亮时分,仍不见人来。直到阳光映红了屋门,才听见一阵响动,接着是脚步声到了近前。
头上的黑头套猛地被扯下,马扩一阵眩晕。再睁开眼看时,见眼前立着两名白衣的汉子。其中一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有几个炊饼;另一人手中擎着一个碗,碗里是稀薄的米粥,还微微冒着热气。
这两人将盘子和碗往马扩身前的地上一放,口中说道:“马大人,请吃吧!”
马扩口中呜呜作声,向前扭动着身子。其中一个白衣汉子悄然一笑,说道:“还忘了你的嘴巴还堵着呢!”说罢上前,将马扩口中的一团碎布取了出来。
另一个汉子朝屋里四下看看,走到墙角,伸手拖过一条矮凳,丢在马扩面前。随即,将盘子和碗放在矮凳上。
马扩苦笑一声,说道:“两位,我的手还被捆着,怎么吃啊!”
先前的白衣汉子呲呲牙,翻着白眼,说道:“那就不是我们兄弟能帮忙的了,看你自己的本事吧!”说完,冲另一个人招招手。两人转过身去,径自走出屋,随手将屋门在身后关上。
赵榛没有办法,只好伸长脖子,将凳子上盘里的炊饼一口咬住,用下巴按在凳边,用力撕扯着,一点点吞进肚中。
半个炊饼下肚,头上,身上,脸上,都已经冒出了汗。喘口气,一不留神,剩下的半个炊饼掉在了地上。
马扩顾不得地上的泥土和灰尘,趴下身去,又将半块炊饼叼了起来。吃了几口,又掉到了地上。
马扩气恼地吐了一口,不再去捡。伸头去喝碗中的粥,已经凉透,热意全无。
喉咙中噎的难受,接连打了几个嗝。马扩忙喝了几口冷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那两个白衣汉子推门又走了进来。看看凳子上所剩无几的炊饼,和光溜溜的空碗,不觉笑了:“看来马大人胃口还真是不错!”
言罢,重又将马扩的嘴堵了,戴上黑头套,收拾起盘子和碗,出了门去。
马扩听得屋门重重关上,心中隐隐有些焦躁。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除了这两个送饭的汉子,再没有其他的人来看马扩,更没有人来拷问。马扩好像被遗忘在了这间黑屋子里。
第四日天黑之后,马扩吃了夜饭,昏昏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屋门响动。接着,有几个人进来,拖起马扩,回身就走。
一阵寒风吹来,手上落下几粒冰凉的雪粒,赵榛知道这是到了室外。
马扩被推着向前,冷风吹在身上,寒气刺骨。听得细细的水声,脚下一沉,似乎进了一个地道。在漆黑中走了许久,眼前变得白茫茫的,微微透着些亮,冷风拂面,耳中是哗哗的水流声。
之后,就上了一艘船,被带进船舱,然后就关进了舱底。再后来,就是被赵榛和小七救出。
众人听的投入,一时间忘了喝酒。直到小七拍了一下桌子,这才都如梦方醒,各人将碗中的酒喝了下去。
“王爷和七爷是如何知道我在那里?”马扩问道。
“说来也巧,算是误打误撞吧。”赵榛答道。随即,将一往的经历说了出来。马扩连称侥幸。
众人喝得尽兴,不觉天光大亮。此时,个个都有了或浓或淡的几分酒意。
炉中的火焰已经暗下去了,只剩下几个红红的火炭还没在灰烬中。
房中寒意渐起,众人俱要去睡。
还未走出房门,忽听得院子外面的大街上一阵喧闹。
有人高声在喊:“不好了,金兵围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