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数部分的内容……就是这些。”
陆志浩讲完最后一个知识点,提起笔尖,下课铃正好响起。
“嗯。”林朝夕仍沉浸在知识回忆过程中,反应稍慢。
“你有没有在听?”陆志浩问。
“在听在听。”林朝夕赶忙回神。
陆志浩同学看上去有些焦虑,眉头紧蹙:“你两年都没学这个,一定要认真。等下课间,你把我刚才说的都写一遍吧。”
“好。”林朝夕答。
班级再度活跃,像闹哄哄像小集市。
陆志浩站起来,提提裤子,很不放心地跑出门上厕所。
看着他背影遁入夜色,林朝夕总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又有点像绷紧的琴弦。
花卷的耳朵一直长在他们这,发现陆志浩出去了,他滑着椅子,呲溜一下,移到她身边。
“你别怪老陆,他特别紧张。”花卷说。
“怕教不好我?”
“你想学还能教不好?”花卷悲愤。
“那怎么了嘛?”
“就上次数学联赛的时候……”花卷顿了顿,“我忘了,上次你没参加。”
“上次怎么了,又有人欺负我们老陆?”
“又”字声音响亮,侧前方,章亮投来冷漠视线。
“他是不是做贼心虚?”林朝夕看了眼章亮,收回视线问花卷,“还是陈楚?”
“不是他们。”花卷用手指点点桌面,让她安静,“章亮、陈楚什么段位,都是跳梁小丑,你还记得五年级那次晋杯赛,就是我们赢了永川、拿到小高组全省第一那次?”
“嗯,记得。”
“再后来我们就没赢过他们。”
“哦,我和裴哥都不在,输很正常啊。”
林朝夕话音刚落,花卷拿笔敲了下她脑袋。
“痛痛。”林朝夕捂着脑门。
呲溜一下,花卷滑开椅子就要走。
“抓紧抓紧。”林朝夕赶忙招手,“老陆快回来了,你那么多八卦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裴之从头到尾都在听,听她这么说,他赞同地点点头。
花卷显然拿裴之没辙,他走回来,单手按在桌上,低下头,用词格外深沉:“是永川中学的人,他们特别贱、真的贱,你难以想象的贱。”
花卷连用三个“贱”,林朝夕还真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生物能让卷哥这么义愤填膺。
“然后?”裴之问。
“然后就因为我们五年级赢了他们,之后三年,每逢数学比赛碰面,他们都疯狂地捉弄我们……”
林朝夕:“捉弄”
“一边看不起我们的成绩,一边又郑重地跟我们说,我们是他们唯一的对手,希望我们好好考试,不要让他们失望!”花卷抓了几把头发,“但是半夜往自己头上套塑料袋跑来敲我们房门是让我们好好考试的意思吗?”
林朝夕听得一愣一愣,什么叫往自己头上套塑料袋……这画风略清奇啊?
“晋杯赛、数学联赛还有别的竞赛,我们和永川中学几个贱人一年碰面七八次。可我们每次团体成绩都不如他们,尤其是上次数学联赛,老陆发挥不好,拿了二等奖,以至于我们的分数和他们差距更大,老陆非常自责。”
“哦……”林朝夕终于明白过来,“所以老陆心里压力大,是怕我拿到参赛名额,拖大家后腿?”
“他也不是这么想,他更烦的是怕自己不行。”花卷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烦。”
“可是数学联赛不是个人赛吗?
“那又怎样?”花卷无语,“市里不比平均分吗,各市不还卯足劲在比‘今年我们几个一等奖’、‘今年最高分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