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角落里、没发出一点声响的护卫立刻走上前,拉开门。
谢蝉捂着伤口,转身出去,心跳慢慢归于平缓。
不管李恒信了多少,至少孙护卫不敢对范德方他们下毒手了。
孙宗让人看着谢蝉,进屋,惴惴不安地问“殿下,怎么处置那女子”
李恒没说话,看一眼角落的护卫。
护卫立刻拔腿,大步往马厩方向去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
孙宗不敢出声打扰李恒,站在门边,冷汗涔涔。
一个时辰后,护卫带着一把宝刀回来,“殿下,在客栈仓房里找到的,包裹刀鞘的绸缎都烧没了,刀还完好如初,是把宝刀,削铁如泥。”
李恒看着在灯下熠熠生光的宝刀,眉头皱得更紧。
孙宗只觉头大如牛,张鸿喜欢收集名剑宝刀。
这下棘手了。
张鸿的人,不能杀,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万一她说的都是假的呢
“殿下,找几个人护送她进京,把她交给张公子”
旁边的护卫摇头“张公子不在京中。”
孙宗想起来了,李恒离京前,张鸿就离开京师了。
“给张鸿去信,问他是不是认识范九娘。”
李恒看着快要熄灭的烛火,神色淡漠地吩咐。
谢蝉被送到另一座院子里关押起来。
她没有试图逃跑,冷静地对护卫道“我需要伤药给伤口止血。”
孙宗立即派人给她处理伤口,警告她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别到处乱走。
谢蝉不能踏出房门一步,干脆躺着养伤,既然李恒没有下令让孙宗灭口,那一时半会儿不会杀她。
她想,接下来李恒要么动身去嘉县,要么在这里等汪侍郎和谢嘉琅与他汇合。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能离谢嘉琅近一点。
见到李恒后,她想见谢嘉琅的心情更强烈了。
然而,让谢蝉感到失望的是,李恒完全没有动身的迹象,也没有汪侍郎和谢嘉琅要来周县的消息,正院方向从早到晚都飘着一股很浓烈的药味。
一切的迹象都表明,李恒伤势严重,不能赶路。
谢蝉回想李恒问她话时的情形,屋子里也有很浓的药味,但是李恒的脸色看着不像是重伤之人。
他一点都不担心嘉县的河防
谢蝉越想越觉得奇怪,心里再次生出一种直觉李恒离京的目的不是治理河患。
以他现在的处境,不该离开京师,他不可能不明白其中利害,为什么要以身犯险
李恒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也许是等一个人,也许是在等什么消息,他等的东西对他很重要,重要到他可以不顾性命之危,也要等下去。
崔家人已经进京了,外面还有什么对他那么重要
谢蝉想不通。
她不知道李恒在谋划什么,她甚至不知道他的腿是真的瘸了还是假装的,他要么骑马,要么坐着,要么被护卫团团围着,她看不出来。
天黑了,正院点起灯。
护卫捧着一封信进屋“殿下,汪侍郎他们两天后会到周县。”
李恒嗯一声,“把文书收拾出来送去。”
一人应是,其他几个护卫对视几眼,劝道“殿下,您在周县养伤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要不要换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