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宫御微的身影消失,鹤询才露出严厉的表情,强撑着身子坐起,一点都不像一个重病的老人:“老朽身体不适,不能起身给太后娘娘见礼,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冷玖一笑,一点都不意外他猜出自己的身份:“鹤老先生非要把身份端得这么正么?”
鹤询抬头:“这是礼数,上下之礼,君臣之礼,太后说是否?”
冷玖负手而立,目光含笑:“鹤老先生这是说自己呢?还是想教训我?”
“老朽不敢!”
老顽固一个,冷玖心中轻哧,微微抬眸:“我今日只是以冷玖的身份陪着他来的,他也只是想让你知道,不过看老先生这个样子,是坚决要反对了?”
鹤询一脸的坚决:“请太后高台贵手!”
冷玖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真是老顽固!”
冷玖下颚微扬:“若是哀家没有记错的话,鹤老先生是鹤家的人,也是最后的鹤家之主吧?”
鹤询微微有些惊讶,随即沉下脸:“太后若是想从老朽这里得到什么,老朽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得到?你觉得你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费心思的?”冷玖凉凉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虽然几百年不见,不过我相信作为鹤家的家主,老先生对这个东西应该不陌生才是!”
鹤询抬眼看过去,先是不以为意,但看清那块令牌的时候,顿时大惊:“这……这怎么在你手里?”
冷玖很给面子将令牌转过去,让他看得更清楚:“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对鹤老先生可有用?”
鹤询眼中的惊讶慢慢沉浸下来:“这块令牌天下无数人争夺,你就这么拿出来,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
冷玖颠颠牌子,一脸不在意:“对我来说它就一块牌子而已,如果能让鹤老先生改变主意,它就还有点用处,若不能,那它就是块废物!”
鹤询似乎有些不懂:“你带它来,为的就是老朽同意?”
“你以为呢?”冷玖将牌子收起:“宫御微自小跟你长大,虽是师徒,却情同父子,我不希望他因为我而内疚一生,我相信鹤老先生是明白人,该知道说些什么!”
“你是太后,跟他不可能的!”
冷玖眸子一动:“这个不需要老先生担心!”
鹤询闻言长叹口气:“孽缘啊!”
冷玖当做没听到:“现在可以叫他进来了么?”
鹤询目光烁烁的看着她:“请太后最后回答老朽一个问题,这令牌到底从哪里来的?”
冷玖转头:“南山枫林寺,无为大师,不知鹤老先生可有印象?”
鹤询闻言无比震惊,睁大眼看着冷玖,无为大师一百七十多岁,佛法造诣高深,这天下最德高望重的人非他莫属,而他居然将这‘主’字令牌给一个女子,他如何不惊讶?细细的看冷玖,这时才发现她眉骨高挑,眸中含着厉色锋芒,一脸的贵气不凡,灵堂有些许灰暗,但是有紫气闪烁,这不是皇后之象,分明是至主啊!
鹤询好久才压下震惊,闭上眼睛:“让他进来吧!”
宫御微走进来,有些紧张的看着冷玖,冷玖拍拍他的肩头,浅浅一笑走了出去。
见她没有委屈或者伤心,宫御微松了口气,走过去站在鹤询的床边:“老师!”
鹤询看着那挺直了背影傲然走出去的女子,眼中有些恍惚:“御微!你非要她不可么?”
宫御微闻言双膝跪地,垂首:“老师!御微心意已决,求老师成全!”
鹤询看着这个如同亲子般的弟子,从小到大他都规规矩矩,从来不曾反驳过他,对他尊敬有加,而如今,他终于有了自己的主见,这是长大了?还是变了?心中叹口气,挥挥手:“回去吧!”
宫御微闻言心中一跳:“老师?”
鹤询看着他:“你已经二十有多,自己的事情该自己做主了,为师这一把老骨头,不想管了!”
宫御微紧紧的盯着鹤询,见他没有为难,没有勉强,是真正的放开,心中欣喜,一个头磕到地:“谢老师成全!”
虽然鹤询让宫御微回去,但是宫御微看着他这一身病,坚持留了一个晚上,亲自照顾,他很想接鹤询去丞相府,但是鹤询不愿意,也只能作罢!
“一国帝师,鹤家家主,没想到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香茗看着这简陋的地方,撇撇嘴,似乎很嫌弃。
冷玖懒懒的掀掀眼皮:“你以为谁都像你家主子,骚包得跟个啥一样!”
香茗不满反驳:“我家主子那叫风流潇洒,若不是为了太后您守身如玉,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子为他痴迷!”
冷玖挑眉一笑:“莫非你也是其中之一?那哀家回去跟他说说,让他收了你做小怎样?要不当王妃也行,反正他现在正缺一个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