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菁萧不说话,琅琊也就看着他不语。俩个人如老僧入定似的看着彼此,眼里带着较劲。
商天裔在一边品着茶水,四平八稳的坐看这场较劲儿。
“你这孩子……”闻菁萧终是不忍心的,僵持了一会后,率先伏低了姿态,叹道:“粮草一事,便由东文国护送至南商边线!”
琅琊心头一喜,双手抱拳,以行军打仗般的姿态礼敬闻菁,脆声道:“多谢舅公!”
“你也先别急着谢。”闻菁萧略略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道:“方才于荆与我说,林公公怕是不行了。人是由东文归来时受的风寒,如今变得这般也非舅公所想,那份粮草权当舅公赔罪的礼。”
琅琊笑意盈盈的脸划过几道悲伤的裂隙。
闻菁萧叹息:“那林公公也是一个忠心,如今没了他在你身边候着,我也着实不安,此去边线且长且远,无人照料你起居,舅公心中不定。”顿了顿,闻菁萧抬头看着琅琊,语重心常道:“我知林公公旁跟着一位叫于荆的宫人,这宫人看似机灵的很,便随着你们一同前去罢。”
琅琊微皱着眉眼,纤纤素手轻轻放在腹间。
低语道:“知晓了,便听舅公的。”
北战的气候实在干冷。
南商的队伍肃齐涌起在地平线处,旌旗翻卷着风声,发出裂裂的声响。
马蹄策乱,纷至沓来。齐头打阵的轻骑一马当先在前处侦查,紧随其后束戎重骑兵密密齐排,形成一道宽厚的城墙,琅琊与商天裔便紧随其中,身后跟着蜿蜒如长龙的军马。这里有二万东文兵马,亦有五万南商兵将。
琅琊面上摆着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但那背几乎弯得和把弓似的,贪恋的把自己的身子大半藏入巨大厚实的披风里。
商天裔看着她那模样就忍不禁心疼,架着马靠近她身侧,低语交耳:“冷的话到我这来?”
琅琊看看那宽厚的胸膛,心里有丝丝动摇。但念到身前身后无数双眼盯着俩人,仍是咬着牙拒绝了。
“无事。”
行军打仗不是玩笑,在马上颠簸了一天,便是粗糙大汉都有些不适,更何况琅琊这等娇滴滴的姑娘。傍晚时,琅琊双腿娇嫩的皮肤已经磨破。
“明日不要再骑马了。”商天裔指尖上染着奶白色的膏体细细擦在伤口旁,脸色阴沉沉的:“你是南商的皇,便是有所特殊又有何人敢说!平白将自己弄些伤出来,是否教我无心恋战么!”
琅琊对于这样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头。声音娇滴滴的道:“有些凉。”
商天裔又爱又恨的瞪她一眼,从药罐子里挑出一叠放到掌心,膏体染上手掌的温度,这才细细的往那红肿的地方抹。
“舒服多了。”琅琊笑得灿烂。
她本就生得极是好看,这一笑的模样更是让人心头发软,教人再无法子对她挤出一字半句的恶话来。
商天裔闷着一张脸往床上一躺,瞪一眼又忍不禁瞧一眼的,琅琊那俏生生的乖巧模样,楞是活生生把那点半大不小的火气给折腾没了。
“行了,往后注意着点,明日起便与我同乘。”
“好。”琅琊软糯糯的应了声,乖顺的模样别样的好看。
“你呀你。”商天裔对她是一点法子都没。一张脸儿无奈里带着宠溺,忍不禁掐掐她的脸。
俩人一并躺在床上,贴切得那么近,彼此的呼吸打在脸上,暖烘烘的,又带点儿痒意。商天裔受不了这样的美人在怀,伸出手指抚上琅琊瘦尖的下巴,轻啄浅吻。
增缓边线的兵马一路急驰,不过七八日的工夫便赶到了边线。
只是一入边线,他们就觉得此处略有不妥。
细细打探了才知商刹将军于昨日时中了北战的诡计,被困在北战边线偏离处一低洼盆地。
向铮一直混在部队里,听了这事后,当下气势光光冲到琅琊帐外。
‘唰!唰!’二把锋利的刀交错落下,拦住商刹的去路。“皇上与商将军正在议事。”门前的俩名侍卫拦下向铮。语气里带着严谨。
向铮压根不把这俩名拦他的侍卫看在眼里,若是平时,直接将这俩人掀翻再地没有一句二话,但他也明白这次得以死里逃生,皆是琅琊暗中做了手脚。更何况这女娃娃还怀了他们前朝唯一的血脉,便是不冲着商刹,他也得冲着前朝的皇上们忍下这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