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浮白吁了口气,问道:“项家当真如此不堪?”
“以驸马的身份,所见所闻,自然是一派祥和景象,如果驸马有心可以去佃户家里看看,去问问那街上的乞丐。可是驸马愿意去看吗?”
楚浮白点点头道:“我愿意,我如果不愿意看,我们还会坐在这里单独聊聊吗?你放心,我会去看,你告诉我,去哪里看?”
“远离洞庭和三城,遍地可见。”钟天王讥笑道:“但驸马看了又能如何?洞庭项家,立于楚地几百年,其势力之大,你一个驸马,能抗衡吗?”
楚浮白摇头道:“不能,就算能我也没有时间。”
“那驸马问来又有何用?”
楚浮白笑问道:“你知道我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驸马出身高贵,锦衣玉食。我等出身低贱,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我们最大的区别是,你只看眼前,我看的更远些。”
“眼前都快要饿死了,驸马说我该如何看得远些?”
楚浮白略一沉吟,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先得解决吃饭问题,饭都没得吃,说什么都是假的。这倒是个麻烦,大麻烦!”
钟天王冷声道:“我倒不觉得麻烦,就从项家手指缝里漏出一点,也足够我们活下去,可是,可是……”
楚浮白呵呵笑道:“可是他们不愿意漏出一点。不要把你的渴望,寄托在他人的善良上。你想让项家给你漏点吃的,你得有相应的价值才可以,你对项家的价值何在?项家凭什么给你一口吃的?”
钟天王无言以对。
楚浮白继续说道:“就算项家可以漏一点给你吃,那你的孩子呢?你孩子的孩子呢?难道你要生生世世靠项家施舍而活?你是项家的家生子吗?”
钟天王仍旧无言以对,他只能盯着楚浮白:“驸马你是哪头的?”
“我哪头的也不是,我只想大家都能吃上饭,就这么简单。”
钟天王叹道:“都吃上饭?说起来简单,却是最不简单。”
楚浮白笑了,也对哈,都能吃上饭多难啊!上一世都能吃上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好像是二十一世纪之前的几年吧,而且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全球也有很多人吃不上饭呢。
不过,通过这几句简单的聊天,楚浮白也大致摸清了钟天王的性子。
虽说是水贼,却是迫于生计做了水贼,显然不是那种无恶不作之徒,说话有些偏激,但总体上是不坏的。
这样的人,还值得帮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