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人听了梁儿的名字,竟是双目圆睁,又惊又喜,险些控制不住情绪。
“姑娘难道就是……”
话到关键之处,他又突然顿住不说。
梁儿抬眸望向那人,不知他所指究竟是什么。心中不禁敲起鼓来,这人总不会是知道自己入赵的目的吧?
只见那人快步绕至赵迁正前方,躬身一礼,面上兴奋之色始终未减。
“大王,臣早年曾经游历至秦,正赶上秦王宴请燕太子。那次夜宴十分盛大,就连民间名仕也收到了邀请。故而臣亦有幸出席其间。席间歌舞莺莺,却唯独一女子的弦琴独奏最为令人印象深刻。”
一旁的梁儿心中一颤,那是至少十年前的事了,怎么竟然还会有人记得……
“为何?”
赵迁追问。
他听得颇感兴趣,一对明亮的眼眸流光溢彩,与额间一点朱砂痣相映成辉,甚是好看。
那人见大王如此,兴致便更盛,双眸幽亮,仿若陷入了当年的回忆般。
“她起初是抱着一张破旧不堪的琴走入大殿的。严格来说她指法并不十分高明,但她所抚琴曲分明是一曲《高山流水》,却将其分成了两曲来奏,实在妙不可言。更神奇的是那张旧琴,竟在她曲至高潮时,腐坏的琴面突然震裂开来,露出了本来的样子……”
“本来的样子?”
赵迁反问,其余众人亦是被勾起了好奇之心,齐齐翘首等着故事的后续。
“那琴竟是相传已被毁掉的周朝名琴——'绕梁'!”
那人提高了音调,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四座皆惊。
赵迁的双瞳也忽的放大了一倍之多,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当真有此妙事?”
那人敛头浅笑。
“回大王,妙事还不止此一件。”
“还有何事?”
赵迁已经难以想象还会有什么更巧妙的事。
那人笑意更甚。
“臣当年对那名女子印象深刻,念念难忘,曾多方打听到她的名字,正是'梁儿'!”
梁儿闻言一凛,心中不禁暗叹倒霉。
“什么?”
赵迁一怔,复而大笑。
“哈哈哈,不可能,定是重名。”
那人却毫无动摇,肯定道:
“大王,虽时间久远,但这位梁儿姑娘自进门起,臣便觉十分眼熟。她的琴曲指法较当年纯熟了许多,但抚琴时那与众不同的气度却未曾改变。方才又问了她的名字,臣可断定,她就是当年那个女子无疑。”
赵迁淡笑摇头。
“张卿糊涂了,连你自己都说时间久远。但你看看这殿中的梁儿,她样貌只是一个十四五的小丫头,又怎会是你当年所见的那位姑娘呢?”
这一君一臣你来我往,已将话题推至了风口浪尖。
梁儿自觉难以下台,如此下去迟早会被揭了底细,还不如尽早咬牙承认,或许可以顺道将大家的注意转至别处。
“大王……”
梁儿上前一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嗫嚅道:
“奴婢……其实只是样貌生得年轻,实际上奴婢已有二十四岁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