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紧锣密鼓准备中,陈氏却撒手不管,不仅不管,还叮嘱叶德道:“我们不在乎有没有脸面,那个贱婢配不上。聘礼过得去就行了。”
叶德哪里敢多嘴,只好给叶启递消息:“你母亲只想糊弄过去呢。卢国公府的脸都让她丢光了。”
叶启心里有数,早就备好了,安慰父亲道:“没事,由着她去吧。”
叶德急了,道:“怎能由着她去?她不要脸面,卢国公府还要呢。我们家娶媳妇,哪能让人看笑话?”
他虽然不靠谱,让勋贵们不屑,但大是大非上头,还是拎得清的。现在娶亲的是嫡长子,哪能马虎。陈氏那是脑袋让驴踢了,全然不把卢国公府的脸面当回事。
叶德气得不行,可是二十年积威之下,让他反驳陈氏,他又不敢,只好借酒浇愁,生了两天闷气。
小闲的及笈礼在三月,婚礼定在四月,全然照圣旨颁的来。
到了及笈礼那天,一大早,剪秋来了,笑吟吟做势行礼,道:“见过少夫人。”
小闲忙抢上扶起,嗔道:“你怎么能这样。”
剪秋凑到小闲耳边道:“郎君可想你了,常常独自出神。”
小闲笑拍了她手臂一下,道:“你还能看穿他在想什么?”
或者在思索政事也不一定。三皇子成了亲,又年已二十,朝中立储之声渐响,大多数人拥立三皇子,所谓立长是也。可是拥立五皇子的人也不少,他的母亲淑妃长袖善舞,素有贤名,口碑极好。五皇子已经十五岁了,长得一表人才,谦逊有礼。
以他与三皇子的交情,谁不把他当三皇子的人看?皇室无亲情,三皇子生母早逝,没了依仗,淑妃又常在皇帝耳边吹枕边风,局面棘手得很。
叶启不说,小闲也能猜得到,自古卷入夺嫡纷争的都没好下场,可是就算他没有站在三皇子这边,人家也会把他当成三皇子的人。这事儿,本来就无解。
避不开,只好迎难而上了。
剪秋在叶启身边侍候,却无从得知这些,闻言得意地道:“我当然知道。”
小闲笑笑不语。
钱大娘等邻居送了礼物来,钱大娘围着小闲转了两圈,笑道:“我们巷里也出一位夫人了,老身说出去脸上也有光彩。”
那可是国公府呢。
说话间看到剪秋,道:“好漂亮的姑娘,不知可许了人?”
剪秋已躲入小闲卧室去了。
小闲吩咐袖袖取出备下的还礼,一边笑道:“这是我的好姐妹,小时候已经许了人家了。”
钱大娘深有憾色,道:“我还想着为我侄子牵线做媒呢。”
花九娘取笑道:“人家是小闲姑娘的好姐妹,哪里会嫁到我们这等人家,你也太敢想了。”
说说笑笑一番,邻居们才告辞。走到门口,只见呼啦啦一大群丫鬟簇拥一位气质高贵,糯裙曳地,美若天仙的小娘子迈步上台阶。几人一时避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
袖袖奉小闲之命送钱大娘几人出来,走在后面,瞧见了,忙道:“大娘们快回来。”说话间,屈膝行礼道:“见过郡主。”
钱大娘几人躲在袖袖身后,惊得呆了,来的竟是一位郡主娘娘!
丽蓉下巴巴高高扬起,冷冷道:“罢了。”
袖袖顺势起身,道:“待奴婢去禀报。”
“免了。”丽蓉说着,越过她,身后一群人把袖袖挤到门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