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女子身姿婀娜,青丝如瀑,在头顶绾着一个美艳的灵蛇髻,俨然是一位红唇肤白,风情万种的美人。
她很自然地走到业无烬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声音柔媚无骨地唤了一声:“尊上。”
“啊,是焱姬。”业无烬假装着诧异,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哈,”焱姬轻笑一声,“或许是和尊上心有灵犀吧。”
业无烬很自然地退后一步,从腰间掏出一张手巾擦了擦手上沾的血,擦完后随手丢在了地上。
“你说与本座心有灵犀,本座却觉得愈发不懂你了。”
焱姬拾起那方手巾,说:“区区媚药之毒,对尊上毫无影响,罪不至死。”
业无烬说:“幻灭海里的生死,何时是由你断定该与不该的?”
焱姬笑道:“因为焱姬相信,尊上有君临天下的宏图,断然不会是个轻贱下属性命的暴君——”
“哈哈。”业无烬轻笑一声,轻轻抬手——
这一声笑因力量的激荡而回响在地牢中,笑声方歇,业无烬魔招出手,楹姬已经尸首异处。
温热的血溅在焱姬雪白的面容上,血的颜色衬得她愈发娇艳,然而她神情木讷,已然忘记要说什么。
“嗯?”业无烬弯起眉眼,而焱姬还在发愣,他对着焱姬无辜地挑挑眉:“说好的心有灵犀呢。你怎会不知——”
业无烬凑近焱姬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明明就是个暴君啊。”
焱姬呆若木鸡,神色慢慢染上恐惧。
“去中原,杀一个叫做迟不书的日月教弟子。”业无烬离开地牢之前,才收敛了几分狂意,有些正经说道:“收起一些不应当的念头,好好完成本座交待的任务。”
直到业无烬彻底走出地牢,焱姬才反应过来。
攥在手里的手巾紧了又紧,皱得不能用了。
焱姬对着那无头的尸体愣了一会儿,才轻轻张了张嘴:
“……抱歉。”
*
迟不书还是好奇,伯炀为什么会这样恨她。
养伤的时候,她听谷中八卦的小弟子说伯炀师兄要去祭拜故人,于是便偷偷跟着伯炀,来到了杏林东边的望月岩。
望月岩边,一座孤坟孑然而立。
墓碑上刻着周正的字:恩师卿子楚之墓。
伯炀提了两壶酒,径自坐到墓碑旁,像是倚靠着多年的老友。
“师父,徒儿来看你了。”
“今日这壶酒,是来谢罪的,徒儿无法为师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