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老李和阿全只顾与萧文达缠斗,自知想要全身而退很难,必须在鬼宿赶到之前甩掉萧文达,不料念头才起,就见一道红影凌空而来,那纤瘦高挑的身段,姣好的皮肤沧桑的眼神,再看她极有个性的一把长及腰下的马尾和背后的长刀,我。操。啊,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鬼宿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十二星宿中张宿是老大不假,但凶名赫赫的却是鬼宿。她人还没沾地,老李就将阿全一脚踹飞,飞向了她,自己则掉头就跑。
也不知鬼宿是如何出的刀,只见她与阿全错身飞过,身后安静了几息,血光便朝四面八方飞射,原来人,真的可以被大卸八块。
汤媛抱着肚子俯身干呕,明通大概也受不住这么血腥的画面,随即跟着俯身,吓得身后众女子又是一阵骚动,最后有个好心的老大爷实在看不过眼了,扯了快搭棚子的粗布,递给他,“把腚盖下。”
明通怔了怔,一摸身后,厉声惨叫。
老大爷拢着手重新缩回安全的马厩。
那边逃跑的老李也不是真的逃,而是奔向贺维,没有贺维,以他之力绝对抗争不过三息,但两个人若是联手,说不定就能杀出重围。
然而如此拉风的鬼宿并未着急追杀他,却是抱起汤媛飞身上马,大吼一声,“走!”
走?为啥?汤媛一面抱紧鬼宿一面东张西望,为啥要放弃这个将乱党一网打尽的机会?
但张宿和萧文达对鬼宿的话却是没有半分迟疑,拎起明通各自上马,于苍凉的平水关大道上卷起数丈滚滚黄尘,奔驰而去。
与此同时,十二匹黑马也从另一侧的峡谷杀了过来,马上的人皆做普通百姓打扮,却个个肌肉隆起,眼如鹰,拳如铁,杀气腾腾。
贺维推开一脸讨好的为他包扎伤口的老李,也飞奔而去,夺下一匹良驹前去与那十二匹黑马汇合。
老李这下才反应过来,咱们的人到了!
他浑浊的眼睛光彩四溢!
哈哈哈,终于有机会弄死鬼宿那个凶娘们了!惠必巫师果然料事如神。
作为古代最高级的奢侈代步工具,骏马的速度快是快,就是噪音大了点,总共四匹马,却越踏越震,声如雷鸣,且还由渐渐增大的趋势,她死死抱紧了鬼宿,茫然的回首,要死了要死了,怪不得声音这么大,后面追来十几匹啊!!
“快跑快跑,坏人追过来了!一共十三匹,距离有多远我估不出,但看起来像大只的黑蚂蚁!”汤媛呛着烈风喊道。
“那就是不远了。”鬼宿的声音平静无澜,但甩了甩缰绳。
虽然豁掉的不是门牙,可说起话来也有点不舒服,明通皱眉道,“没事儿,咱们的人也在前面呢,平水关到大同镇也就一天一夜的路程,他们能追咱们也能跑,等另外三个星宿一汇合,就送这帮孙子见祖宗。”
他说的阔气,打架的时候全然不见人影。
汤媛回头又看了一眼,许是拉开了距离的缘故,远处只剩下无边尘浪,“黑蚂蚁”倒是几不可见了。
五个人四匹马中途休息了会儿,马儿也是累的够呛,都不怎么吃草。
汤媛抱着肚子蹲在大树下,五脏六腑仿佛历经了一场地震,心里将苗疆乱党和贺维前前后后诅咒了一万遍,只等回京请金大腿贺纶为她“雪耻”。
离京后的第七日,汤媛在一行人的保护下成功回到大同镇,有了当地官府的保护和十几个卫所的兵力,那十三个乱党除非脑子进水了才敢杀进来。
明通一路嚷着要吃大同镇的酿皮和叫花鸡,下了马却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大师!!”汤媛惊呼。
鬼宿俯身试了试他的脉搏和鼻息,“睡着了。主要是被打的太惨。”
是夜,一行人下榻大同知府的私宅。
惜墨如金的鬼宿将一只扇坠递给汤媛,“王爷说你喜欢这个,命我哄你开心。”
那是贺纶放在书案上时常把玩的小物件,尚带着熟悉的淡淡的沉榆清香。
汤媛垂眸,轻轻拢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