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已经惊呆了,宋月娥从来没有这么对过她,她和何海对视一眼,只看到自己哥哥面色越来越沉。
宋月娥趁烧水功夫又从厨房出来,拽着何海胳膊把他往楼上推,嘴里还不停地嘱咐着要他小心保暖。
何棠还没从母亲诡异言行中缓过神来,何庆国下楼了。
他喊着她:“小棠。”
何棠看到父亲,忙走过去拉住他手:“爸爸。”
“小丫头,你过得好不好?”何庆国才五十出头,看起来却十分苍老,何棠知道,他和母亲都为何海操碎了心。
何棠露齿而笑:“我很好啊,你不晓得,刚才我坐摩托车回来,司机都认不得我是这里人,还说我是大城市里来女娃子呢。”
何庆国怜爱地摸摸女儿脑袋,发现现她皮肤白皙细腻,穿着也很清爽得体,早已不再是未出泽土镇时那个老土邋遢小女孩了。
他笑道:“难得回来几天,好好休息,你妈妈是不是烧水?爸爸给你煮一碗鸡蛋面,好不好?”
“好啊,我好想念爸爸做面条。”何棠抱着父亲胳膊,乐地应道。
这一晚,风平浪静。
何棠入睡时候又记起之前母亲对自己态度,她想,是不是近何海病情稳定,使得母亲心情也好起来了。
管她自己也对这个猜测表示怀疑,但母亲和颜悦色地对待自己,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何棠还是觉得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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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何棠起得很早,宋月娥准备了早餐,一家四口围桌而坐,安静地吃着。
何庆国不禁感叹:“咱们全家已经一年没有一起吃饭了。”
宋月娥往何棠碗里夹了些酱菜,说:“那还不是因为小棠离得太远。要我说,女孩子还是自己家附近工作比较好,x市是省会,总比你工作D市要来得发达。”
何棠说:“妈,我D市挺好,工作已经转正了。”
宋月娥不屑地说:“别当我不懂,私人单位随时都能辞职。小棠啊,你将来嫁人总是要回来,晚回来不如早回来,趁着现年轻漂亮,妈妈帮你找个好婆家,离家近一点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何棠低着头说:“我才刚毕业,现只想好好工作。”
宋月娥说:“回来也能工作嘛,泽土镇现厂子也很多啊,还有外企呢,或者去x市也可以啊。”
何棠刚想再说,何海突然“啪”一下放下了筷子,虎着脸说:“吵死了。”
“哦哦,不说了不说了。”宋月娥立刻放下碗筷,抚着何海背说,“不要生气啊,妈妈是和你妹妹聊天嘛。”
何海望向何棠,眼里神情意味深长,何棠有些不解,顾自吃起了饭。
早餐后,宋月娥拉着何棠去镇上一家百货商店,说要给何棠买衣服。
何棠感觉已经不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了,她简直是受到了惊吓。
一路上,宋月娥一直劝何棠放弃D市工作,早点回家,早点嫁人,何棠均沉默对待。她搞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宋月娥从来就不管何棠哪里生活工作,现却一次又一次要她回去,搞得何棠真要生出母亲良心发现、母爱泛滥,很想和她团聚错觉来了。
可是何棠还有些理智,二十几年生活经验告诉她,这是绝对不可能。
宋月娥给何棠买了一件紫红色花棉衣,样式有些俗气,何棠也不忍拂了母亲意,说声喜欢就收下了。
午饭后,何棠高中好友黄静华来找她玩,两个女孩镇上逛集市,一直到吃晚饭时才回家。
何棠进到家里时,发现家里来客人了。
客人是她认识,住不远处章伯一家。
章伯是泽土镇上出了名能干人,十几年前他办了一家纸箱厂,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是镇上富有人家之一,家里有房有车,据说还省会x市买了两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