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夜寒很快回来,手中抱着斗篷和一瓶酒。
君天澜接过斗篷,在众人的瞩目中,亲自将他的斗篷裹在了沈妙言身上。
众人何曾见过君天澜对谁这般温柔,几乎惊掉了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和沈妙言。
沈月彤更是嫉妒不已,拢在袖中的手,生生扳断了自己的半截指甲。
慕容嫣静静在石桌边坐下,只当没看见。
沈妙言自己也怔住了,她知晓国师会护她,却不曾料到,他竟会如此护她。
他的斗篷很宽大,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她注视着他,他微垂着眼帘,修长的手指缓慢地将她脖颈上的斗篷丝带系好。
暮春的阳光笼在他的周身,好似是他本身散发出的微光。
这一刻,沈妙言觉得,她家国师就是上天派来救她的神。
四周静得可怕,君天澜将丝带系好,夜寒立即呈上一只精致的白瓷瓶。
君天澜接过,眼角余光不带感情地扫了眼华扬。
他缓缓松了手,那只瓷瓶径直落地。
瓷瓶碎裂开来,酒水弥漫,浓香四溢。
一阵风吹来,淳烈的酒香味儿弥漫在了每个人的鼻尖。
最奇异的,是这酒香中竟还透着丝丝寒气,沁人心脾之中,却又让人精神一震,众人嗅着这冷香,仿若看见了北方遥远的雪山,仿佛看见了林中寂寥的深潭。
“寒潭香。”
君天澜声音淡漠。
众人这才回过神,脸上却都是震惊。
寒潭香啊,那是取自千年雪山上的一点雪水,或者是高山上深潭里最纯净最冰冽的水,加入雪莲等寒性植物,经过几年时间酿造而成的。
跟寒潭香一比,刚刚沈朋的千金醉立即成了垃圾。
毕竟,人家这寒潭香,乃是闻一闻,就能叫人回味三日的好酒。
而这等好酒,竟只是放在马车上,供人行程疲惫时喝得醒神酒。
很难想象,国师府中,都藏着什么逆天的极品好酒。
华扬脸色难看,忍不住往后退去,想要溜之大吉。
他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一个罪臣之女道歉。
然而没等他脚底抹油,夜寒已经将他提溜了出来。
君天澜端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华扬知晓今日不道歉,怕是走不了了,只得无视沈朋、华氏和沈月彤黑得能滴水的表情,哭丧着脸跟沈妙言道:“沈小姐,刚刚是我眼拙,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沈妙言摆弄着君天澜的宽大斗篷,傲娇地扬起嫩生生的包子脸:“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便原谅你这一回。”
华扬吸着鼻子,怯怯望了眼沈月彤,对方立即撇过脸,满脸都是嫌恶。
正在这时,沈府看门的侍卫忽然连滚带爬,哭着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咱们府上的大门被人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