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笑拿刀扑上去的那一刻,枪声响起,那两声枪声间隔太近,不熟悉枪声的人会以为只响了一声。
萧笑恍然感觉自己回到了四年前那个夜晚,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枪声带走了一个她这辈子都恐怕再难忘记的人。
萧笑说话的时候,挪到了犯人和幸村之间的位置。扑上去的地方,选择的是正好将枪口挡在身前的角度。
她不敢赌,犯人真的会为了艺术不伤害幸村。她不怕拿刀划自己几下,但她怕,怕自己赌输了,会让幸村受到伤害。
她从来,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种人的信誉上。
看着从肩头涌出的血,萧笑松了口气。
赢得人是她。
枪口本来对着幸村精市的心口,萧笑比他矮,挡在前面时击中的就是肩头。
她对面的犯人心口上被开出了一个血洞,鲜血从里面喷涌而出。一时间,竟分不清萧笑和他谁更惨。
犯人又举起□□,似乎要再给萧笑一枪。
但他最终没有那么做。
他把□□扔在了地上,近乎亲昵的用沾了鲜血的手点点萧笑的鼻尖:
“我本以为会死在你手上的,真遗憾啊。”
他死死的盯着萧笑,倒下去的那一刻眼中都带着愉悦。胸口的致命伤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了,但他还是死死盯着萧笑,双唇开合。
萧笑看清了他的话,他说:“我们都是一类人。”
说完这句话,那个人就对着萧笑的方向跪了下去,垂下了头。
他死了。
萧笑只觉得一阵眩晕,她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那句话
“我们是一类人。”
“我们都是一类人。”
她突然觉得一阵冷意,踉跄了一下。
她猛地倒了下去。
一个人接住了她,萧笑努力看过去。
她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能看到一双蓝色的眸子,似曾相识。
印象中的那双眸子更蓝些,但也总这般温和忧郁。
萧笑觉得自己大概出现了幻觉,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已经死去很久的人。
她费劲的伸出手,想要再触碰那个记忆中的人。
她终于有机会说出了那句迟到了五年的话:
“你怕吗?对不起。”
你怕吗?苏格兰,对不起,没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