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轻轻一折,从今往后,这只手就再拿不了笔,再不能写出让夫子交口称赞的锦绣文章,看他今后还能拿什么在自己跟前显摆。
肖友良想着,心里简直畅快极了。
正当他准备用力,白晓儿突然跳了出来,大声道:“住手,否则我叫人了。”
肖友良吓了一跳,见坏事的是个小姑娘,凶神恶煞道:“死丫头与你什么相干,一边儿凉快去,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你只要伤他,我就去书院告诉夫子,看你将来怎么考学。”
肖友良听见“夫子”二字,酒立刻醒了一半。
他最后扔给白晓儿一个杀人般的眼神,丢下汪如笙,带着几个跟班跑开了。
白晓儿撩开汪如笙的衣袖,见胳膊没什么大碍,便松了口气。
她本不想管这闲事,但那些人如此狠毒,她实在有些不忍。
她蹲下拍了拍汪如笙的脸,没想手中摸到一片湿意:“那些人已经走了,你不用怕。”
“多……多谢。”
汪如笙声音细若蚊呐,白晓儿恐他躺久了生病,倒不如好事做到底,送他回家算了。
反正现在天黑,别人瞧不清自己。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西京……胡同,姑娘,多……多谢了。”
白晓儿便架起汪如笙,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地往西经胡同里去。
好在离这儿只隔两条街,倒不算太远。
当走到一处两进门的小院子旁,汪如笙说他家到了。
白晓儿叩门,一个圆圆脸蛋的小丫头子忙出来开门,见到汪如笙,面露喜色。
“少爷你终于回了,夫人急得快不行了……呀,你怎么醉成这样,夫人知道了要生气哩。”
白晓儿刚觉得这小丫头有些眼熟,转眼看到周氏急从院内匆匆跑来,儿一声肉一声地叫着:“笙儿你怎么才回,娘可担心死了,正准备出门找你呢。”
小丫头立刻道:“是这位姑娘送少爷回来的。”
“这位姑娘……多谢你送我们笙儿回来。”
周氏抹了泪,抬头对上白晓儿微沉的脸,险些摔倒。
“你……你怎么在这儿?”
周氏攥着手帕,又惊又怒:“白晓儿,你还要不要脸了,是不是想趁笙儿醉酒勾引他,把生米做成熟饭……实话告诉你,想进我汪家的门,门儿都没有。”
白晓儿冷笑,故意道:“汪如笙是我白晓儿的未婚夫,婚书上写得清楚,他舅舅也认了这门亲,我怎么就进不得你们家门了?”
“你……你……不知羞耻。”
周氏见自个说漏了嘴,不敢与她掰扯,只一叠声儿让丫头赶她出去。
白晓儿冷冷瞧他们一眼,不等丫头赶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早知道是汪如笙,她绝不会多管闲事。
若让汪如笙被那人弄折了手,将来不能考学了,不知到时周氏又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她倒真想瞧瞧。
一品豆花那头,黄湘玉和白蕊儿几个点了灯笼,站在门口往巷子口望。
见白晓儿回了,都迎上来。